排苑前,白玉大道上,馬車邊。
微胖紅服老太監福六安依舊笑容滿面,一手背后同后邊魚鱗親兵以及道路兩側藏匿的親衛作手勢,嘴上溫和道:
“世子殿下,馬車來了,可讓奴才扶著您下來?”
車廂內沉默兩息,沒有答話,像是陷入了某種舉棋不定,騎虎難下。
福六安眼中精芒一閃,背在身后的手掌緩緩握拳,魚鱗親兵緊張攥緊槍桿。
眼前男子可不是常人,屬于是現在大周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凡要動手,就絕不能出一點差錯。
李卯于車廂對這福老太監法子嘖嘖稱奇。
馬車一壞,無論你是走還是反悔回潛龍苑,都得下車換乘。
今天這馬車,他是不下也得下。
李卯醞釀一番,作出一副疑惑擔憂模樣:“這好端端的這怎么馬車突然就壞了?”
福六安笑道:“許是馬車不堪世子尊駕,惶恐不安所致。”
“嘖。”
李卯轉眸看向一旁玉百貉,無聲贊嘆做著口型:“你瞧瞧這口才。”
玉百貉輕哼一聲,同樣無聲做口型:“你也不差,能把你師父那個萬年冰塊哄得跟發春了一樣。”
李卯不置可否挑挑眉,嗅著空氣里頭的酸,伸手將大御姐往懷里摟了摟。
玉百貉窩在李卯懷里,愜意享受那身上傳來的陣陣熱氣。
一開始碰見他她就納悶,這廝身上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曛的她舒服的很。
感覺一碰就像睡覺。
現在就更想了。
是至陽真氣還是這廝天生就對她有媚藥般的吸引力?
“福老,我就喜歡這輛馬車,不如就喊人過來修一修。”
“自然不無不可,但是殿下得先下來不是,不然輪子一卸,只怕馬車就要傾倒,到時候世子若是傷著可就是奴才們的責任了。”
“來人,去找工匠來修車。”
“是。”
一旁跑走一魚鱗甲兵。
“這....”車廂內陷入良久沉默,整個路口處俱是一片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他們可是曉得眼前世子武藝高強,曾經在十二惡人下毒謀害之下奇跡生還。
“世子殿下?”福六安眼睛瞇了瞇,袖口中緩緩露出戴著三枚尖長鋒利金質指套的右手,宛若鎏金鷹爪般。
車廂之中,一白衣公子同一黑裙帷帽長發女子一手十指緊緊相扣。
白衣公子臉色凝重,少見其渾身坐立不安態勢。
長發女子那遮掩在紗幔下的玉面同男子不遑多讓,倒像那么一出夫唱婦隨的既視感。
“玉娘子,要來了。”
言外之意就是咱得入戲了。
玉百貉腮邊蕩起一抹紅,雖然就是裝的,但這一聲確實喊的心里舒坦
玉百貉往李卯懷里一倒,從一專橫獨斷的狂傲冷艷御姐變成柔柔弱弱那多情輕熟小寡婦模樣。
“好。”
應答話音落下,車上人又磨磨蹭蹭始終不見蹤影。
直到約莫幾息過去,門簾才緩緩掀開,先是從上頭顯露出來一白衣身影,頂著張俊的不像話,可偏偏此時抿唇緘口不言,不太好看的臉。
馬車邊紅服太監連同十名魚鱗衛半環繞馬車而站,既不緊湊,也不松散,儼然一副觀望護衛福六安的模樣。
直到白衣世子下車后,身后牽著的另一個黑裙女子一出現,整個魚鱗親兵不受控制朝前挪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