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那女子一副心虛柔柔弱弱,往李卯身后躲的神態,饒是福六安老謀深算卻也止不住呼吸急促些許。
但福六安視線冷不防瞧見那黑裙女子帷幔下,如瀑垂落至臀后的柔順明亮烏發,又心里一陣狐疑。
頭發沒這么長,而且皇后娘娘可沒有這么高。
不過這些都可以暫且說是偽裝掩人耳目,而且現在他們王府的原則是寧錯殺不放過。
只消看清那帷幔下女子的相貌。
若是,皆大歡喜,不,他們歡喜。
若不是,給世子賠禮的法子不勝枚舉。
福六安看向車旁相互依偎的男女,訝異道:“世子殿下,這位夫人...”
“奴才怎么以前沒見過,不一直都是百合姑娘侍奉殿下的?”
“而且這位夫人倒是怕生。”福六安笑瞇瞇打著招呼。
玉百貉又往李卯身后縮了縮,微微低頭一副不敢抬頭看人的模樣。
李卯一手扶著玉百貉肩頭,側著半個身子還將手伸到帷帽下捋著發絲,輕聲道:“她怕生,所以基本上沒多少人見過。”
“是這樣。”
福六安恍然頷首,旋即立在原地笑呵呵看著面前那親昵宛若天造地設一對兒的男女,手掌縮在袖筒也不曉得在摩挲什么東西。
“還請世子稍作等待,奴才命人去喊工匠多半半刻鐘便能趕到。”
“嗯,我不著急。”
說罷,兩撥人就這般對立不說話起來。
一側男女卿卿我我,不時耳語說著男女間體己話,不時還見世子將臉湊到那帷幔下邊輕點,比之最先下車時候的緊張拘束已然放松許多。
那女子也是世間少有的一流人物,光看身段就看得出來。
甭提被世子一碰腿就軟,一整個高挑身子靠在人身上,在床上可不銷魂蝕骨。
對側紅服太監以及那些個威風堂堂的魚鱗衛眼睛不敢在跟前兩人身上丟去分毫,緊繃心弦,頗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提心吊膽之感。
福六安眼神一直在那白色帷帽之上盯著,干癟眼皮下的圓溜溜眼珠子若有所思打轉不停。
約莫幾個呼吸過去,福六安驀地往李卯跟前踱步走去,說道:“世子殿下,奴才這么久一直在王爺身邊候著,倒是沒有問您在王府上過的可還舒服。”
踏踏——
福六安邁著細碎步子逐漸逼近兩人。
李卯同那帷幔下若隱若現的鋒芒美眸相一對視。
玉白貉蹙眉覆上憂色,李卯卻是安撫隔著面紗在那面頰上一吻,搖搖頭。
如今還未一錘定音,楚王府的人斷然不敢動他。
甭論帷幔女子的身份還未揭曉,他們拿什么去跟他身后的西北肅武王和天子宋理賭?
福六安一副拉家常模樣,臨走到兩人跟前約莫五步之處,右腳卻突然踩到旁邊海棠樹掉下來橫亙在白玉道上的殘花斷枝。
“哎呦!”
福六安冷不防崴了腳,痛呼一聲整個微胖矮個身子一個踉蹌往前撲向跟前最近處的李卯。
李卯眸子微凝,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就硬生生被福六安直接撞了個滿懷。
堂堂大宗師白天也到底像個文弱書生,就被這圓滾滾一撞,就順勢帶著玉白貉往后幾個大步踉蹌。
而后也不曉得哪里來的一股暗勁兒,就這么輕飄飄打在了玉白貉頭上的帷帽上,掀起前頭面紗,翻蓋在帷帽頂上,露出來那一張愕然瞪大雙眼,依稀可見冷艷,但此時卻怯懦柔弱的絕美面龐。
紗幔被掀起后,女子匆匆去將頭上紗幔掀下去,面上俱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好像自己的容貌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福六安此時被李卯扶的穩穩當當,雙眼一直死死盯著那女子面龐,但在最后看清的一瞬間
還是止不住錯愕一皺眉。
這女子是
天火教教主玉白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