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大雨消歇,自李卯板著臉同老薛說了一通他跟皇后娘娘是清清白白之后,老薛自然是笑咧咧滿臉我懂,而后端著煙桿出了庭院。
李卯嘀咕一聲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隨即抹了把臉,調動陰陽真氣蒸干濕氣。
折返屋內將百合同皇后娘娘安置在庭院內的側房之中,便被溫若華叫走去廳內用晚膳。
裴圓圓因為不方便露臉,待會兒李卯尋思自己端過來些吃的。
百合不去,說是舟車勞頓,瞌睡的很。
師清璇也不去,說是少食清氣,溫養丹田。
但說到底還是不喜跟熱鬧搭邊,多少喜歡獨處。
李卯沒了轍,自己在桌上拿了根剛路上捎帶回來的麻花吃著往溫府正廳趕。
吱呀——
某人背影緩緩消失,師清璇又驀地睜開劍眸,復雜盯著前頭那緊閉門板,沒來由又是一陣灼熱氣息從檀口間呵出。
師清璇微微偏首來,這才顯露那脖頸耳根霞紅一片。
劍主稍作猶豫,眸子稍垂伸出手背貼敷,眼眸里頭方才那冷淡渾然不見,轉而涌現絲絲按捺嗔惱。
三天里頭這逆徒去了金陵好不容易壓下來的心火怎么一見面就有那星星燎原之勢?
方才在氣頭上還好,如今稍一冷靜下來
更難冷靜了。
特別方才這逆徒還湊她那般近,她若是這會兒不能靜下心,待會遲早又被蹬鼻子上臉,被某臉比城墻厚的孽障騎師滅祖。
別以為她不曉得這廝把百合支開同皇后娘娘一個屋打的什么心思,嘴上說的有人照看保險些,實則心里想的什么就差寫在臉上。
要怪只能怪那至陽真氣入體有利有弊,師清璇無奈調動恢復了七七八八的真氣,盤坐又是吐納幾個周天,但效果并不顯著。
最后師清璇眸子一轉,落在了桌上那青瓷酒壺上,稍一沉吟,倒是覺得不如借酒力早些睡去,說不得暈了也就困了,往哪兒一躺什么也不想了。
她倒是不覺得某人敢趁她睡著時候對她行不軌之事,雖然這孽障滿腦子齷齪心思,但也不會逆著她意愿霸王硬上弓。
頂多親兩口....倒是不打緊。
師清璇一面暗暗尋思,一面緩緩站起身來走向桌邊,稍一猶豫后便落座梅花邊朱紅圓凳,斟酒一杯小口小口抿著。
她不喜喝酒,酒力也不強,若是不用真氣消解,多半....一兩杯?
……
正廳里頭,溫若華手里抱著只戴金質項圈的白毛正朝著李卯招呼。
廳里頭也不見呂老夫人和溫老爺子,包括溫若光,像是為了給小年輕騰出來空間不去礙事。
雖說人少但桌上菜肴卻是一樣不落,知道李卯喜歡吃紅燒肉,光是這都變著法子上了三種不同做法的燒肉,五花三層煮蒸煎火,油淋紅燒。
還不算別的看花眼的各類蘇州當地特色菜。
溫家里頭養著一幫有名杭幫菜廚子,也多是五六十上了年紀的老前輩,做的菜自然色香味俱全,甚至比外頭的餐館都要好上不少。
一邊萬墨蘭萬年不變懷里捧著小簿子,只不過另一只手空出來,給地上窩著的一長耳白毛兔兒喂著胡蘿卜粒兒。
那兔子倒也不瘦,近乎趕上若華那白又肥美的小貓。
脖子上也戴著項圈,是蘭花紋的軟繩圈。
李卯沒看著自己那日相中的翅膀愛心項圈稍失望些,但轉瞬就被溫若華拉著胳膊落座。
“思懸,準備在蘇州待幾天?”
李卯接過溫若華遞來的玉筷,握在手中道:“約莫是兩三天。”
溫若華若有所思,安康圓臉上也沒多少失落,心知李卯身居高位事務繁多:“嗯,這兩日你在府上多歇歇,對了,皇后娘娘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