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山莊中騷亂足足持續了十幾息才緩緩有了停歇的勢頭,只不過仍有殘余震驚交談聲。
大多數人對于方才這阿牛山阿扁的發言褒貶不一。
比起那些個狂熱想看草根一路橫推的率直漢子而言,大多數人都近乎跟臺上那位詫異扭頭的道宗一般無二,都是覺得此子太過狂妄,太過目中無人。
雖說方才此子同劍橫山過招他們看在眼中,頗可圈可點,打得年輕一代再無任何人上臺打擂,得了青會魁首。
只是他打贏一個年輕宗師,妄想以為能就此把他的父親,已經待在大宗師浸淫十來年的劍喻文掰手腕!
實在過于天方夜譚。
劍喻文雖說不若清璇劍主天勾老人那般強勢,但也僅僅是跟老一輩相比。
特別清璇劍主更是妖孽中的妖孽,相比并無什么意義。
宗師跟大宗師本就是天壤之別,遑論劍喻文也非同尋常宗師,跟清璇劍主,天勾老人,繡天鶴并稱天下四劍。
倒退二十來年,其一手精進問劍山莊“斷水劍法”助劍家坐實江左第一江湖世家。
更是打出來天下四劍之一的名頭,江南左右再無比肩之人!
其子劍橫山手中云鋒劍為問劍山莊第二劍,而其本人手中更有一把號稱同清璇劍主手中“碧朱”,以及昆侖山另一把“翠血”并稱當世三大名劍的“水清鋒”。
其質地藍里透著靛青,削鐵如泥,斷骨如紙。
劍上分有微小三棱,假以鈍入敵手內里,便是止血容易見閻王難!
那渾身真氣早已浸淫一舉一動,跟方才那年紀不過二十多歲的劍橫山完全是兩個概念,他怎么就敢如此口出狂言。
問劍臺上,劍喻文眸子瞇了瞇,攥緊水清鋒,出奇的沒有惱羞成怒,反倒還眼閃精光,驀地胸腔間怒火一壓,變得和氣客氣:“少俠倒是好志氣,我劍某倒是還想討教討教青會魁首的功夫。”
問劍臺另一側,李卯倒是絲毫不犯怵,抬腳收槍就要應戰,結果轉眼就被祝梓荊一把拽著袖口到了問劍臺邊沿。
到了欄桿旁邊,李卯一臉懵,不懂小祝是要做什么。
但就那迎面的不滿和良久未見的面貌襲來,一整個就蔫了,跟做了錯事的女婿面對丈母娘一般氣焰全消,乖的很
臺下看客陡然看著這一變故又是一陣騷亂,瞪大眼睛。
關鍵是也沒見過祝道宗此前跟那個男子大庭廣眾之下這般親密啊,此前別說是拉袖子了,就是說話都跟男子說不上來幾句。
而且劍喻文也不丑,算得上老年風流倜儻
難不成祝道宗就有什么癖好喜歡這種鄉野小子不成?
劍喻文看見祝梓荊這般同一個男子親密也是微不可察一皺眉,實在不曉得她那般對男子不假辭色一人,為何就今天這般反常親近這不懂規矩的小子。
……
問劍臺邊沿,李卯祝梓荊湊得很近,祝梓荊手里還攥著李卯袖口,眸子緊逼,搞得李卯心虛不敢抬頭去看。
像極了那什么霸總老婆在外頭給公司開會講正事的,好家伙,家里包養的小男人跑出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添亂,平白讓人牽掛。
祝梓荊眸色嚴肅里頭帶著些復雜,壓聲輕斥道:“你來這青會里頭作甚?”
“你不是只有晚上有真氣,就這樣你還要跟這劍喻文對著干?”
“而且你要什么沒什么?何須參加這雁江大會?”
李卯撓撓頭,不敢跟孕婦有任何頂嘴,退讓輕聲道:“一來,我來這雁江大會是想你了。”
“……”
祝梓荊呼吸一滯,肉眼可見嘴角向上勾了勾,但最后還是硬生生壓下去,哼一聲,板著張熟美面龐,云鬢間釵珠搖曳作響。
李卯眼瞅小祝臉上熟悉的微紅,心里松了口氣,轉而不假思索道:“二來呢,是為了前朝古跡布局圖。”
錚——
驀地,美艷道宗手中湛月劍抽出來半截,睨著一雙柳葉眸看向李卯。
“嚯!怎么道宗突然又拔劍了?難不成是這小子觸犯到了道宗?”
臺上臺下近乎所有人都在看兩人在那兒耳語,至少這一下抽劍反倒是松了一大口氣。
原來不是道宗看上這小子了,嗐,嚇死個人。
李卯脊背冷汗涔涔,緩緩按下那白皙玉掌手中劍。
祝梓荊面無表情質問:“所以布局圖是主要?”
李卯堅決搖頭告訴孩他娘:“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