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看著這位和蕭峰,老朱長得都有點像的徐曉,從面相看就是一個和善的中年人,一點都沒有人屠的那種殺氣。
但只有在戰場上面對過徐曉的人才知道那種恐怖,如今這位殺神只是不想再造殺孽罷了。
而相比徐曉的淡定,徐鳳年就要沖動許多。
只見他一臉惱怒的指著陳平安說道:“你無端砸我家墻門,又抓了我北涼軍的將軍,難不成是要與我北涼為敵?”
陳平安并沒有回答他,只是指著旁邊被白布蓋住的夫妻淡淡的說道:“我對與誰為敵并不感興趣,只不過是想替這對夫妻,以及其他枉死之人討個公道罷了。”
這時被幻音坊帶來的那幾個少女站了出來,她們都明白,只有將一切都給說出來才能讓所有人知道真相。
于是幾個少女就一臉悲戚的將軍營中的事說了出來,其中說到恐怖之處還忍不住流下淚水。
而圍觀的百姓也紛紛面露怒容,他們都知道褚祿山是個惡魔,但沒想到他居然做事如此天怒人怨。
因為涼州是王府都城,所以褚祿山在這里都很老實,大多人也只是聽說過他的兇名,但對他的事跡是知之甚少。
徐鳳年怎么都沒想到,當初他多次勸誡褚祿山少做這種天怒人怨的事,否則會遭報應,沒想到如今真的實現了。
但看著那個對自己如同親弟弟的褚祿山,徐鳳年還是忍不住想替褚祿山洗白。
“就算褚祿山真的有千般萬般惡行,那他也是我北涼將軍,要殺要剮也該由我北涼軍法論處才是!”
陳平安被氣笑了,他沒想到這個徐鳳年還是這般的白蓮花,與自己無關的人死了便死了,與自己有關的人身死動不動就要為其報仇。
“徐柿子,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的雙標啊。”
“你當初娘親身死,你都知曉殺人償命,要去為自己娘親報仇,如今死在褚祿山手上的人命數不勝數,你一句輕飄飄的軍法處置。”
“北涼的軍法難不成就是縱容這種人虐殺平民百姓,淫辱婦女,以殘忍手段將活人剝皮抽筋?”
徐曉心中暗道要遭。
果然,下一秒陳平安的聲音陡然拔高,夾雜著內力傳遍了涼州。
“你們口口聲聲說守護北涼,守護百姓,然而事實呢,北涼百姓沒有死于外敵,反而是死在了你們北涼將軍的手下,你們明明知道這個畜生是什么人,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在北涼作惡卻視而不見。”
“現如今卻有臉在這里說什么軍法處置,你們北涼的軍法要是有用,就不會讓他活到今天!如今這套說辭怕不是想替他脫罪,保住他的性命然后讓他隱姓埋名換個地方生活吧。”
陳平安的話讓圍觀的所有百姓,看向北涼王府的目光充滿了懷疑和質問。
“素問北涼王對軍民仁義,但我今日一見,只見到對你們北涼王府自己人仁義,卻看不到對這些普通無權無勢的人仁義,難不成在你們看來他們的命就如同草芥一樣不值錢嗎!”
陳平安的話字字誅心,如同重錘一樣敲在了徐鳳年的心頭。
所有圍觀的民眾都看向了這對父子,準確的說是看向了徐鳳年,眼中甚至多了幾分不滿。
對于徐曉,這些百姓還是很認同的,因為對方對他們是真的不錯,但徐鳳年想要接任北涼王位,現在他們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因為他們怕徐鳳年上位后,自己很有可能落得和那白布底下尸體一樣的下場。
徐曉也怎么都沒想到,自己謀劃了這么久想讓鳳年繼位北涼王,如今卻被這個少年的一句話動搖了根本。
如今鳳年要想繼位,得讓這些百姓解除對鳳年的誤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