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不用多禮,早些年你還是我領導呢,咱們之間不用這樣。”
胡魁笑了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當時咱們還是小孩子,我就是一個娃娃兵頭,算什么領導?”
謝老道也笑了,回憶起了當年。
“話可不能這樣說,雖然咱們當時年齡還小,但是胡老爺你的聰明才智可是讓我們躲過不少的災禍,多虧了你,我們這些娃娃兵才能免遭鬼子的毒手,我心里可是很感激你的。”
“不不不,靈運啊,你又把功勞強加給我了,當時我們被一隊鬼子圍困在山谷里,如果不是你身手了得干掉了那個領頭的,讓他們手足無措,我們也不可能逃出來。”
胡魁的稱呼有了變化,從剛才的謝道長變成了現在的“靈運”。
“靈運”這個名字,并不是謝老道的原名,謝老道的原名叫謝小九,他干掉那個鬼子領頭之后,伙伴們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這意味著有他在,那么一切運氣都會在他們身邊。
“長官,以前你叫我小九的,你現在也這樣叫我吧。”
胡魁嘴唇微動,眼眶有些濕潤,把手微微搭在了謝老道的肩膀上;“好的,小九,你也別叫我什么長官或者胡老爺了,你還跟以前一樣叫我魁哥,小九,以前魁哥有很多事情對不住你,讓你受了一些迫害,這都不是我內心所愿的,說實在我很自責,今天能夠再看見你,我希望你能原諒魁哥當年做的一些事。”
胡魁拿起旁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遞給謝老道。
謝老道接過酒杯。
沒有二話,一飲而盡。
看到謝老道喝了,胡魁松了口氣,也喝了一杯。
“來!今天咱們兄弟倆好好敘敘舊,咱們很多年沒見了,不知不覺時光過得真快,咱們頭發都白完了。”
喝了幾杯之后。
胡魁回憶著當年的事情,然后嘆了口氣;“說起來也真巧,今天咱們兄弟見面,也是官城的老東西的生日……”
謝老道看他終于把話引到了正題上,輕輕放下了酒杯。
胡魁接著說道;“官城那小子以前就滑頭,我們小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就喜歡躲在后方偷懶,因為這小子,我們好幾次都差點遭了災,這小子真是可恨吶!現在回想起來牙都癢癢的,但是世事難預料,偷奸耍滑的人現在混的最好,你看看,今天這老小子過生日,整個京城都轟動了,這上哪說理去?命運真的是不公啊。”
謝老道笑了笑;“魁哥,命運是公平的。”
胡魁苦笑一聲搖了搖頭;“公平?怎么能叫公平呢?”
他抬頭看著天上的明月。
“小九,我認為命運是不公的,當初你跟你師父下山一起打鬼子,你加入了我們小隊,你師父在后方治病救人,你師父是一個多么好的人啊!可是他最后怎么死的?他是被他醫好的漢奸打死的,這是公平嗎?還有,你那些年立了那么多功勞,后面因為你道士的身份,全部被否定了,這是公平嗎?”
“魁哥,每個人的命都不一樣,但是最終的歸宿是一樣的,人都會死,我師父生前跟我說過,死有重于泰山,有輕于鴻毛,當時我不太理解,但是他死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為自己奮斗的事情而死,他死的有價值,我的事情我也不埋怨,如果我當初跟你們一樣走上仕途,那么我也不一定會快樂,我本來就是一個無拘無束的人,條條框框反而會讓我難受,什么都沒有,對我來說是輕松的。”
胡魁搖了搖頭。
“小九,我沒你那么想得開……”
他拄著拐杖站了起來,看著遠處官家的方向,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胡家20多條性命啊,一夜之間都沒了,我難受啊,我奮斗了一輩子,機關算計,想為我胡家謀一個盛世,可是……都沒了!我現在僅剩的一個孫女也死了,小九,你說我能放的下嗎?”
“魁哥,凡事情發生必有因果,不想指責你做過些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人是有報應的。”
胡魁沒想到謝老道能說出這句話,他微微愣住,然后苦笑了起來;“小九,你是說我壞事做的太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