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跟那位流浪歌手走過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一開始他還只是個“收銀的”,跟在大哥后面蹭口飯吃。
可是到后面,泡面頭大哥發現他居然會彈吉他,而且彈的還不錯,索性就把吉他交給了他。
他翹著二郎腿在后面干起了“收銀”。
陳哲實在是不想流浪的時候還做牛馬,所以,在一個夜里,他不辭而別,還拿走了大哥碗里那幾張零零碎碎的紙幣,又重新一個人踏上了旅途。
他睡過天橋,睡過公園,跟流浪漢搶過紙箱,踩過易拉罐。
吃過剩菜剩飯,也翻過垃圾桶,他貌似已經活成了一個真正流浪漢的樣子。
他躺在臭烘烘的爛尾樓里。
聽著身邊各式各樣的大神吹噓他們年輕時候輝煌的故事。
這個是開廠的,那個以前曾經月入好幾萬的程序員,另外一個是泡妞戰神,閱女無數。
沒有手機,聽著他們的“傳奇”入睡,就像是放有聲一樣。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一個身上比他還臭的人過來碰了碰他。
“喂,哥們,你呢?你沒有故事要講嗎?”
陳哲來這里住了快半個月了,大家都挺熟悉的了,但是陳哲從來沒講過他的故事。
那個露著肚皮,曾經是開廠的大哥咧著一口黃牙;“對哦,這位小哥你還沒講呢,你之前是做什么?看你年紀輕輕,手腳健全,長得還白白嫩嫩的樣子,你以前該不會是做嘎嘎的吧?”
那人說完之后,周圍人一起哄笑起來。
陳哲也笑了起來。
“差不多。”
他曾經是做按摩的,服侍過很多富婆,在某些富婆的眼中,他說不定就是這種角色。
“哈哈哈,凈吹牛逼!”
那些人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要是真做那個還能混成這樣?一聽就是假的,我曾經認識一個兄弟,他們收入可高著呢,一個月聽說都有十幾萬,太他媽掙錢了。”
“是挺掙錢的,但是身體扛不住。”陳哲說道。
“哈哈哈,我能扛住啊!!來七八個富婆我都不怕!!”
那個滿嘴黃牙的大哥說道。
“他媽可拉倒吧,就你這種長相,當保安都怕嚇到人家。”
“我他媽要你說話了嗎?”
兩人嬉笑打罵了起來,周圍一片的歡樂,陳哲也跟著笑了起來,不過笑著笑著,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跟這些人格格不入。
他是想自由的活著,想解開自己心中的一些心結。
但是他發現,無論是去到哪里,那些看起來很自由的人也不一定真的自由。
流浪歌手也需要過生活,他看起來很自由,但是沒人打賞,他也很氣惱。
那些天橋的乞丐看起來想睡到什么時候都可以,但是睡得太晚,紙箱和易拉罐都會被人撿走,他也很難受。
旁邊的這些大神,看起來是干一天休息半個月,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是懶到骨子里了,別說是自由,這里懶惰的氛圍更像是一個囚籠,已經牢牢的把他們給困住了,根本談不上一點自由。
他沒再猶豫,起身站了起來,然后穿過這些人走了出去。
“喂!這大半夜你去哪里?”
身后某一個聲音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