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院落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屋里刻畫矩陣的方白睜開眼睛,耳朵動了動。
他推開門,探出頭去,看到小院里已經聚集了三個人——林墨、冷霜和蘇小糖。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映出幾分神秘的氣息。
蘇小糖一看到方白,立刻笑著招手,像只歡快的小兔子,“方白,快過來!”
方白大步走了過去,假意問道,“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們剛進院子。”
蘇小糖從兜里掏出兩張干餅,笑瞇瞇地遞給他,“忘了給你留飯了,你肯定餓了吧?”
方白嘴上說著,“我吃過了”,手卻誠實地接過那足夠他吃一整天的大餅。
方白坐到一旁,一邊啃餅一邊聽著他們的討論。
關于瘟疫的調查,他自知幫不上什么忙,索性安靜地當個聽眾。
林墨推了推眼鏡,語氣沉穩。
“我已經找遍了城主府,并沒有發現琴師維托里奧的關押地。”
冷霜眉頭輕皺,聲音冰冷,“難道被馬可給殺了?”
晁飛薇懶洋洋地靠在墻邊,“可能性很大,琴師知道瘟疫的真相,假設瘟疫真的是馬可引起的,他怎么可能會放過他?”
林墨點點頭,目光轉向冷霜,“你那邊怎么樣?”
冷霜語氣平靜,“朱麗手上掌握著一種奇特的煉金術,可以制作各種帶有非凡力量的樂器,她用這種能量武裝了貧民區數百人,近期好像還有進攻城主府的苗頭,她代表的是石灰城外城和貧民區的利益,但同時也一直在壓制那些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人,她若是愿意振臂一呼,石灰城頃刻間就會動亂。”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她沒有嫌疑,這場瘟疫對她而言,只是純粹的災難。”
林墨又看向晁飛薇,“你呢?”
晁飛薇語氣懶散。
“琴師去過新世,他在那里待了五年,「煉金」應該就是在那時候學的,之后他把這門技藝帶到石灰城,選取有精神力的人當學徒,石灰城曾經的繁榮,他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還有就是,琴師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一個老婆,一個新世的女子,愿意跟他來這石灰城過日子,可惜,瘟疫發生的前一年,那女子因為一場意外死亡,之后琴師一蹶不振,城主府的勢力才開始反超他。”
“表面上看是城主府和琴師的斗爭,實際上,就是內城和外城的利益斗爭。”
“外城的朱麗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影響力,也是因為她是琴師最出色的弟子。”
“意外死亡...意外是什么?”林墨問。
晁飛薇緩緩搖頭,“不知道。”
林墨最后看向蘇小糖,“你呢?”
蘇小糖立刻挺直了腰板,得意洋洋地說,“我可是有大發現!”
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那些專門收尸體的衛生隊,每次都要把尸體帶到城主府燒掉,而且,城里一旦有人染上瘟疫,都會被強行丟出去,最最最重要的是,既然是瘟疫,肯定得有醫生治病,但實際上,大街小巷上一個醫生都沒有!我聽說,醫生都被城主給殺死了!”
說到最后,蘇小糖氣得直跺腳,“這個城主,實在是太壞了!”
林墨推了推眼鏡,嘴角微揚,“最后一個信息倒是很有用...答案或許已經出來了。”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沉穩而有力,仿佛在無聲地計算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