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緩緩抬頭,目光如刀鋒般刺向牧鴻,“你設計好的?”
牧鴻嘴角扯出一個無奈的弧度,“方白,我的命現在就在你手里攥著,你說,我設計什么了?”
“是你在追查苦修會,是你在逼問我有關苦修會的信息。”牧鴻的聲音越來越沉,我推薦你入會,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還有,我要提醒你,伊萊恩也聽到苦修會的消息了,哪怕只是名字,如果她一不小心泄露...后果很嚴重。”
“這還不是邪教?”方白深吸一口氣,沒錯,這是他想要的結果,的確不能怪牧鴻。
他只是害怕了而已。
“邪教?”牧鴻輕輕嘆息,“苦修會從不限制成員自由,你可以選擇不參與任何行動,唯一的約束就是保密!”
“你還沒明白嗎?這只是在自保。”
“我早就和你說過,你看到的很多不合理的,看似邪惡的,都不過是這個扎根黑暗中的火種,在進行自保而已!”
“我也很好奇,你執意要追查什么?臨時工事件?”牧鴻突然笑了,“你以為自己能撼動什么?就算查到了一星半點,上報執劍人...”他的聲音驟然低沉,“最后不過是讓執劍人拔掉苦修會幾根無關痛癢的羽毛,而你和我。”
牧鴻的手指重重的戳了戳桌子,“都會成為最先被碾碎的棋子。”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悲哀,“我把命交給你,不是為了拖你下水...是想把你從這個漩渦里拉出來。”
方白抓亂自己的頭發,“讓我靜靜。”
是啊...他究竟能做什么?
方白忽然想起那只紅狐貍。
紅狐貍是想,靠他一個學生去掀翻苦修會?
苦修會就像這座城市的影子,永遠只能觸及其中的一角。
而他,不過是個偶然窺見陰影的過客。
方白神色恍惚地望向舞池,視線卻穿過了那些扭動的身軀,落在虛無的某處。
他的瞳孔中倒映著閃爍的霓虹,卻仿佛什么都看不見。
在他失焦的視野里,舞池中那些性感的身姿都化作了模糊的色塊。
舞池中央,一位身著酒紅色露背裝的女孩正纏繞著鋼管旋轉。
她的腰肢如柳條般柔韌,隨著音樂的節拍扭動。
燈光下,那件緊身皮裙隨著她后仰的動作,緩緩掀起令人心跳加速的坡度。
似是察覺到注視,她突然定格在一個高難度動作,單腿勾住鋼管,上半身如天鵝般后仰。
在看清方白的模樣后,她唇角勾起一抹誘惑的笑意,手指輕輕點過飽滿的紅唇,而后朝方向吹了個曖昧的飛吻。
這個動作引得周圍口哨聲四起,但她只盯著方白,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唇角。
皮裙緩緩下滑,露出蕾絲吊襪帶的精致花邊,在旋轉燈光下若隱若現。
舞池周邊瞬間沸騰了。
口哨聲、尖叫聲與震耳的音樂聲交織在一起,將氣氛推向高潮。
周圍的男人們興奮地拍打著桌面,酒杯在震動中叮當作響。
有人甚至跳上座椅,揮舞著上衣助興。
這些香艷的畫面就像隔著一層玻璃,始終無法進入方白的視野。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枚銅燈徽章。
有冷汗順著額頭滑下。
在這欲望橫流的場所里,他卻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突然看清了。
自己正在走鋼絲的處境。
雪白的大腿在燈光下晃出光澤,這耀眼的畫面在方白眼中,卻像是苦修會這個龐然大物對不自量力的他露出的森然冷笑。
方白旁邊的牧鴻已經站了起來。
不斷的揮舞雙手,吹著口哨。
他以為那個飛吻是朝著他來的。
似乎已經將某些沉重的事情拋到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