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再次回到街上。
找到小時候的自已。
他已經發現,他能控制這個世界的時間。
可以隨意的操縱時間線往前或向后。
他想看看,在有記憶之前,他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甚至是,他想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父母......
隨著世界的時間開始回溯。
那只小黑貓再次跑了過來。
發霉的饅頭重新回到餿水桶里。
時間回到夜晚。
小方白孤寂的在空無一人的街上行走。
不知道從哪來。
亦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在不斷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永遠循環著幾幀的畫面。
回溯,已經到極限了。
方白神色復雜。
七歲之前,他究竟有什么經歷?
為什么。
七歲往前是虛無,往后才是被允許的‘人生’。
沒辦法往前回溯,方白只能控制時間快進。
希望能從小方白的成長中尋找一些線索。
...
方白倚在斑駁的磚墻邊。
看著七歲的自已正踮著腳,半個身子探進銹蝕的綠色鐵皮垃圾桶里,蓬亂的發梢沾著臟亂的污漬。
三個月來,那瘦小的身影已經將雀街垃圾桶的輪換時間爛熟于心。
他手指永遠嵌著洗不凈的塵土,像生在皮肉里的刺青。
方白別開視線。
這些不需要看。
只要他愿意回憶。
都是會歷歷在目。
下一秒。
晨昏交替的更快。
似乎想要幫助小方白快速跳過這最狼狽的片段。
終于。
來到八歲這一年。
小方白在郊區擁有了屬于自已的家。
一個非常簡陋的茅草屋。
此刻。
小方白正處理腿傷,用兩片寬大的草葉綁住傷口,三道犬牙交錯的傷口還在滲血。
男孩突然笑出聲,從懷里掏出塊帶肉的骨頭放在面前的小鐵鍋里。
火焰在小鐵鍋下噼啪作響,橙紅色的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發黑的鍋底。
那塊帶肉的骨頭在沸水中翻滾,油脂漸漸化開,在水面綻出細小的金色花蕾。
小方白蹲在鍋前,雙手緊緊攥著膝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鍋里,鼻翼微微翕動,捕捉著空氣中漸漸濃郁的肉香。
“雖然是中疼,但值了。”他咧嘴笑著,露出牙齒。
聞言,方白微微出神。
他記得,自已之前將疼痛分級。
出現淤青是‘小疼’,出很多血屬于‘中疼’,餓肚子是‘大疼’。
寒冬。
雪已經下了整夜。
十歲的方白蜷縮茅草屋里,嘴唇青紫,睫毛上結了一層細碎的冰霜。
他的手指早已失去知覺,破舊的棉襖被雪水浸透,沉甸甸地壓在身上,像一具冰冷的枷鎖。
呼吸越來越慢,每一次吐出的白霧都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他快要凍死了。
意識模糊間,他聽到雪地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不是風聲,而是某種更危險的東西。
狼。
渾身雪白,卻瘦骨嶙峋,不知道多少天沒有進食。
幽綠的眼睛在黑暗里浮動,鉆進茅草屋,緩緩逼近小方白。
它已經將小方白視作唾手可得的食物。
小方白想動,想逃,可他的身體早已不聽使喚,渾身被凍的僵硬,連指尖都無法動一下。
腥臭的吐息幾乎噴在他的臉上。
就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