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少年并未擺出攻擊姿態,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方白。
“前面,是能換學分的地方嗎?”他問。
方白微微頷首,手卻始終沒有離開刀柄,“是。”
紅袍少年緩步向前,殘破的長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他在距離方白不到半米處停下。
這個距離,對他們而言已經近得危險。
“你。”紅袍少年盯著方白看了好幾秒,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你對我有很強的攻擊欲望。”
方白的目光落在他身后鼓脹的背包上,很誠實的說道,“給我兩件戰利品,我就不動手。”
這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試試。”紅袍少年嘴角咧開一個猙獰的弧度,暗紅色的長袍無風自動。
\"好。\"
方白緩緩吐出這個字眼,聲音很輕,卻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般鋒利。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專注而銳利,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個紅袍身影。
在這一刻,他忽然清晰地意識到。
自己早已不是那個面對強敵只會退縮的懦弱少年。
胸腔中翻涌的戰意如此強烈,純粹,甚至超越了對學分的渴望。
或許,對方也有同樣的感覺。
沒錯,蘇揚的確有這種感覺。
他能感受到,對面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體內,蟄伏著某種極度危險的東西。
那不是簡單的力量差距,而是某種更本質的、近乎本能的威脅感。
蘇揚不自覺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隨著精神力的注入,鏈刃上的鋸齒開始緩慢橫移。
晨霧在兩人之間緩緩流動。
時間好似被無限拉長。
剎那間,兩道身影同時動了。
紅袍少年的長刀在瞬間爆發出一陣嗡鳴。
當他揮動時,刀身蒸騰起血色霧氣。
刀刃上的鋸齒開始高速橫移,已經看不見鋸齒的形狀,只剩完整且鋒利的刀刃。
刀刃劃過之處,連空氣都被撕裂出肉眼可見的扭曲波紋。
方白在同時作出回應,蝕梟在出鞘瞬間便綻放出幽藍光華。
隨著精神力的注入,刀身上纏繞的幽水瘋狂流動,一對半透明的藍色羽翼自刀鐔處舒展開來,每一片翎羽都流淌著液態的能量波紋。
“鏘——!”
兩柄超凡兵器相撞的剎那。
一道璀璨的能量漣漪呈環形炸開,所過之處,地面上的碎石如同被無形之手撥動,以二人為中心呈放射狀排開,在龜裂大地上劃出無數細密的軌跡。
數米開外外,一面搖搖欲墜的殘墻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裂紋從墻基急速蔓延至頂端,磚石間的灰漿不斷掉落。
兩人腳下的地面已然下陷兩寸,形成一個并不顯眼的凹坑。
瞳孔皆在肆虐的能量風暴中死死盯住對方的身影。
下一秒,刀光以肉眼難辨的速度交錯碰撞,每一次揮斬都在空氣中撕扯出刺目的能量尾跡。
藍紅交織的光暈將兩人年輕而銳利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但兩位少年眼中跳動的戰意卻更顯熾烈。
又是數次交擊后,兩人同時后撤,相隔十丈而立。
方白低頭凝視蝕梟,只見刀刃上已經布滿猙獰的鋸齒狀缺口。
這把花巨資鍛造,伴隨他許久的非凡兵刃,此刻已是強弩之末。
紅袍少年甩了甩發麻的右腕,將鏈刀重新別在腰間。
“你很強。”他沙啞道,“我贏在兵刃上,等你有了好的兵刃,我們可以再打一場,或許,那會是好幾年后了。”
說著,他就要以勝利者的姿態轉身離開。
方白緩緩將蝕梟歸鞘,右手按在了另一柄刀上。
御梟出鞘的剎那,一道寒光再次劃破晨霧。
“巧了,我這里還有把號稱'無堅不摧'的刀。”方白手腕輕轉,刀尖斜指對方咽喉。
紅袍少年正要邁出的腳步生生頓住。
他盯著那柄與蝕梟形制相仿的軍刀,“無堅不摧?”
他的手重新按上腰間鏈刀,“我這把刀,也有這個特性。”
“我們的‘無堅不摧’...”方白緩緩注入精神力,被幽藍包裹的御梟突然嗡鳴震顫,“恐怕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