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走后,張若男進來了,說剛才趙嘉來過了。
我說是她。
她說就知道是她,一群獄警站在外面遠遠的不敢靠近。
我問她,你敢嗎。
張若男說她不敢。
然后問我為什么不怕她。
我說,不知道,也許是自己人吧。
她說你牛批了,跟她能成為自己人,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一頭老虎,你就不怕靠近她,會被她咬死。
我說她要是知道你這么說她,你就死。
她驚恐道:“你別去跟她說啊!你想我死啊!”
我笑笑。
我跟張若男說請她跟李念吃個飯吧,她和李念在我被停職的這幾天里,為我各種獻策各種幫助,尤其是李念,都說出了一句,如果她們把我開除,她也不干了。
打電話給李念,李念說回來監獄路上,我說請她吃飯,她說好。
我從李念辦公室拿了兩瓶茅臺,裝進黑色袋子里,拿出去喝。
張若男讓人送了我們到鎮上,去平時我們經常吃飯的那家飯店的包廂里。
點菜后,不一會,菜上了李念也來了。
三人邊吃邊聊,吃了七分飽后我拿酒出來,李念問要喝酒嗎。
我說我是要跟張若男喝的,你也喝一點唄,都到了下班時間了,就不能擁有一點自己的私人時間,不能喝酒嗎。
然后給三人酒杯倒滿,敬酒,說感謝詞:“感謝兩位在我被辭退期間不留余力奔走幫助,甚至頂著不惜得罪上司犧牲自己前途的風險相助,我心里萬千感激……”
張若男打斷我的話問:“感謝詞是電腦機器人寫出來的嗎?文縐縐的官方一樣的表達方式。你還不如悶頭跟我們喝酒呢!喝下去吧什么也別說了。”
她舉起酒杯,三人碰杯一口就干完了。
一會兒就喝完了一瓶了,張若男手機有人打來找她,她出去接電話。
許久不說一句話的李念,跟我說話:“你沒在醫務室的這幾天,我忙得很難受,又累又辛苦心里又堵,不喜歡失去一個好同事,晚上忙完了,醫務室又空蕩蕩,平時你在的時候感覺沒有什么,你離開了以后,我就覺得很孤獨,這個醫務室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我說:“原來你那么大個反應啊,所以才寧可不干了,也要去跟副監獄長杠。”
這也不能說李念只是光想念我回來,而是這個醫務室,正式員工就一個半人,她算一個,我算半個,我不在醫務室里,李桂梅和安琪又很少能出來,出來了也是天黑之前必須送回監區,大多數時間她都要一個人在醫務室里,面對各種各樣的病人,顯得力不從心,到了天黑尤其覺得醫務室特別孤獨。
原來心理強大的李念醫生,也會害怕孤獨,也會想念我,也會想我陪著在身旁。
“感受到自己被需要的感覺,我心里高興。”
我舉起酒杯。
她說:“不能老是喝呀喝的,你不會抱我一下表達感謝嗎。”
我急忙放下酒杯:“哦哦,好。”
大大方方上去一個大大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