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尖嘴猴腮的副監獄長突然找我,就是那個后面來的姓佘的副監獄長,戴著老花眼睛,笑里藏刀的。
面相不善。
但另外一個養傷回來的副監獄長雖然看著是不怒自威有些威嚴有些正氣,但也不過是頭老狐貍,之前的水管采購,她也一樣中飽私囊,說明監獄里很多撈油水的項目她們都積極參與,全都有份。
到了副監獄長的辦公室,她笑瞇瞇的給我端茶倒水,熱情至極。
我不知道她什么目的,就問她找我有什么事嗎。
副監獄長跟我東拉西扯,先是問我累不累,干活是不是一個人干不過來之類的話,然后又問在監獄方不方便習不習慣這里的生活,畢竟都是女的。
扯了一大堆,我小心翼翼的應付回答,我不知道她要給我挖什么坑,我跟她之間沒有任何工作上的關聯,她跟我也不是一派,她是向著總監區長王美瓊那一派的,可以說,她是我的潛在敵人,所以我不得不提起心來防備。
佘副監獄長笑著,讓我喝茶喝茶。
我也呵呵笑著,說喝著喝著。
端起來喝了一口,怕不是下了毒?
干嘛找我來,也不談什么事,嘮家常?
嘮家常大把人陪著她,何必找我呢。
副監獄長問我:“小許,我問你啊,你實話實說就好。監獄長是不是經常問你一些監獄維修項目之類的東西。”
我說道:“還好吧,也沒有問什么,就是上次那個水管問一下而已,因為她也看到了,畢竟啊她自己親眼看到水管爆了,所以就來問我,是不是水管質量不行什么的。”
她點點頭,說道:“后面你也回答了,很好,滴水不漏,我很滿意。你也看到了,小許啊,我們監獄是早些年就蓋好了的,前幾任監獄長副監獄長在的時候,這里還是一片蠻荒之地,之前那個年代建造的東西,生產的材料那都不太行質量啊,也不說質量不行吧,主要還是時間長了,用的太多年了幾十年十幾年的東西,就像人一樣,都會出點毛病,如果有人問起你,為什么天天都在修這個修那個,你也就說,沒辦法啊,都是用了太多年的上個世紀的產物,肯定會壞的。”
好家伙,明明水管是前幾年剛采購回來維修的,卻說成是幾十年十幾年之前的,還讓我把每天維修的所有問題怪在監獄建筑陳舊的份上。
隨之,她給了我一封包:“知道你也不容易,但大家都不容易,如果現在上面給錢,讓我們建個新的監獄,我們都不會那么不容易了。記住一個事,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這番話,既是威脅,又是勸我妥協。
封包塞進了我的口袋中。
我呵呵笑笑:“知道的副監獄長,就是監獄這些設備,這些管道,這些瓷磚,這些建筑物,所有的設備設施都是使用了太多年,就已經過了它們的使用年限了怎么能不壞呢,我就是跟所有人都這么說的。”
她很滿意我的回答:“這本來就是事實。”
我說道:“好的副監獄長,我懂的,我都會這么說,那我先回去了。”
她示意我離開。
監獄確實是建造已久,陳舊了些,但是很多設施設備完全不是說年久失修導致的損壞無法使用,例如我走在這路上的兩旁的兩排路燈,明明剛買了三年多,就損壞了一大半,讓我幾乎都修了個遍,為什么?
買一根七八百塊錢的次等貨路燈,報批一根四五千,那之間的這幾千差價去了哪里?
到了某些人的口袋中。
某些人是哪些人,不用明說也知道了。
而這七八百塊錢的次等貨路燈,使用前半年什么的沒問題,后面就因為光吸能和電池和燈管等原因暗淡甚至不亮了,如果是幾千塊錢的貨,保你五年六年沒有任何問題,而且燈柱也是很脆皮,風吹日曬幾年后開始內部生銹,不人為干涉去維護的話,一腳就踢倒了。
路燈只是監獄里設施設備的冰山一角,還有像之前經常壞的水管,瓷磚,門窗,電線,閘刀,甚至基建,路基路面,樓頂天面開裂甚至馬桶爆壞等等等等,太多太多了,以至于我每天忙得飛起都忙不過來修修修,修好了這個壞那個,那個壞了又這個……
反正是沒完沒了。
在這種情況下,參與采購參與健身的那些個監獄領導們肯定慌了,特別是來了新監獄長,看到這種情況她要查,她要問,副監獄長等人就開始找我了,讓我一定要說,不是采購的材料出現了問題,而是因為使用時間長了的問題,把責任從人轉移到時間身上,完美極了。
副監獄長她們又在討好我,又在威脅我。
讓我好好順著她們,聽她們的,就給我好處,如果我不聽話,她們就會做掉我。
步步難行步步行,我不能得罪副監獄長她們,也不敢得罪監獄長凌薇,得罪哪邊都是死路一條。
凌薇沒有能全部掌控整個監獄,監獄很多人都是副監獄長她們的人,畢竟在這里經營多年,全是自己的親信,凌薇一個空降的監獄長,想要培植自己的勢力還要多年耕耘,現在我的保護靠山是凌薇,我不可能去跟她做對,但也不敢欺騙她攻擊她,可也不敢得罪副監獄長這些人,否則我也是死路一條根本在這里走不下去。
做人太難了。
我就是一個一個月這么一點工錢的牛馬,卻要讓我攪入這清宮劇一樣的劇本中,搞不好就死在了某一集,每天活得小心翼翼舉步維艱…
剛回到辦公室進倉庫拿東西,有人跟著進來了。
我問誰啊。
“我。”
我抬頭看去,喲,高高在上的凌薇凌監獄長怎么光臨敝舍了?
我說道:“監獄長,有什么事叫我去就行了,不用你親自跑來這里一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