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花蕾一個人拘謹又尷尬站在原地,一時無措極了。
不過,她眼睛轉了轉,看來看去后,又怯怯埋下腦袋。
嚴進出一邊收納食材,眼角一邊盯著她看。
怕她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實在不放心。
一會兒后,宮師傅匆匆來了,后方跟來的是江婉。
她并沒有走快,腳步平穩,眸光溫和,貌似什么波瀾都在她這兒掀不起來似的。
許花蕾怯怯打量江婉,不敢抬眸,卻又忍不住盯著江婉看,眼底掠過異樣光芒。
宮師傅微窘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太太。”
許花蕾吞了吞口水,還沒開口,眼里又蓄滿了淚水,似乎下一刻即將掉下來。
“你好。”江婉溫聲:“請里面坐。”
許花蕾卻似乎悲痛欲絕,快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江婉的面前。
宮師傅嚇了一大跳!
江婉眉頭輕挑,隱下心頭的驚訝。
“許姑娘,聽宮師傅說,你姓許,對吧?不管你有什么事,且先起身,再慢慢說。”
許花蕾連忙搖頭:“不!太太!我——我對不起你。我來這兒是求你原諒的。”
宮師傅瞪大眼睛。
江婉卻已經淡定下來,溫聲:“過門是客,請客廳里說吧。”
不料,許花蕾卻跟好像沒聽到似的,從背上取下一個小包裹,打開——竟是一件昂貴的男士薄外套。
單單一眼,江婉便認出是陸子豪的。
他的大多數衣服都是國外牌子貨,國內極少見。這是去年年初他在m國買的。
他的衣服都是自己在打理,自然一清二楚。
這也是前天他說的那一件。
許花蕾似乎很珍惜這件外套,疊放得一絲不茍,連一點褶皺都沒有。
她滿臉羞云,怯生生舉起外套。
“太太……這是先生的衣服。”
江婉微微一笑,眼底卻沒什么笑意,很溫柔很順手便接了過去。
“是,這是我們家子豪的。原來你就是那個被雨淋濕暈倒的女工呀!他跟我說過,說當時你凍得渾身發抖,就脫下外套給你。”
許花蕾驚訝瞪眼,有些反應不過來。
江婉又笑了,道:“他還說,他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該怎么討回來。我還勸他,說好心救人是好事,一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討不回來就算了。他的衣柜里幾十件外套,不差這么一件。”
“那個——”許花蕾欲言又止。
江婉笑開了,打斷她。
“你還特意送到家里來,真是有心了。一件衣服而已,大可不必太在意,犯不著跪謝。”
“不是的。其實,我跟先生——”
江婉拍著衣服上沒有的塵埃,自顧自對宮師傅道:“宮師傅,快扶小許起來。她呀,是來歸還子豪衣服的。這姑娘,真是太實誠了,謝人竟還下跪來著。快快!將她扶起來。”
宮師傅火速上前,作勢要扶許花蕾。
許花蕾躲著他的手,緊張解釋:“不是!太太!我——”
“先扶她起來。”江婉微笑打斷:“宮師傅,快!扶她進屋,回頭沏一壺好茶來。”
宮師傅曾在部隊炊事班服務多年,習慣執行命令。
只要跟廚房有關的事,一朝指令下傳,立刻就得執行。
宮師傅一聽,立刻將人“拉拔”起來,火速扯進偏廳,快步沖回廚房泡茶。
動作有些粗魯,許花蕾勉強踉蹌站住,一時不知所措,宮師傅早已沒了身影。
唯有江婉一手隨意抱著外套,一手扶著小腹走進來,臉上的笑容體面而溫和。
“許姑娘,請坐請坐。”
許花蕾臉色煞白,作勢又要跪——
“有話直說。”江婉很淡定很及時攔住她的肩,笑得非常體面。
“我不點頭的事,哪怕你跪斷腿,也不會改變主意。不用跪,想說什么直接說便是。”
許花蕾有些懵,本來想掉淚,卻發現心頭的無措和緊張讓她竟忘了掉眼淚。
不!
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