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這絕對不可能。
他自我安慰。
把察覺自己動作,全都歸結為林尚書和幾個兒子的能力本事。
否則憑她一介女流,怎么可能有那般城府心計!
可是一記名為“輸”鐵拳,重重砸在他的心口。
心中翻涌。
喉頭有血腥味彌漫。
他不想承認自己竟了,可想要達成的目的,一個都沒能達成,不承認也不能了。
今日之局,已經徹底敗了!
看向禮部尚書。
對方的眼神一改往日恭敬,冷漠而厭惡。
為了不暴露,除了秦王父子,沒有人知道自己也是支持他們的,所以不用擔心他會知道自己什么把柄,能出來指認自己什么!
沒有實證,誰能拿他如何?
但他站在暗處觀察了那么久,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他居然早就反水,是蕭承宴的人!
也因為看他幾次辦事,都是干凈利落。
所以有幾件事,都有讓他知道和插手了。
但凡牽扯到那件事的官員,自然是一個都保不住了!
可惜現在要殺他,是來不及了。
不過無妨。
只要不牽扯到自己,只要自己能活著,只要手里還有人可以用,就算今日敗了,明日還會有機會!
如此想著。
“輸”帶來的惱火,又很快平息了下去。
可對于實力不足以威脅帝王輕輕放下、又落了把柄在帝王手里的慎郡王而言,可就沒有什么來日的機會了!
蕭承宴睇著他,眼神淡漠,沒有厭惡,也沒有多痛恨。
因為這個人,不配,也不值得!
“可有同黨?”
慎郡王癱軟在地。
一想到自己就這么輸了,馬上就要被關進大獄,去面對妻妾兒女,一股不可言喻的陰冷從骨髓深處滋生,一點點凝結了血液,又生出尖銳的冰渣,隨著血液鉆進五臟六腑,像是要把他的肉體都攪成爛泥!
讓他哪怕被暖陽包裹,都無法感覺到一絲暖意。
但如廖老太傅所料的那般。
慎郡王沒有將他供出來。
“沒有同黨,沒有!”
蕭承宴薄唇輕扯:“慎郡王蕭承遠,以厭勝之術謀害宗親誥命、無辜百姓,異國公主之死更無疑于挑起戰亂,罪大惡極!但你若招出同謀,朕可保下你一絲血脈。”
慎郡王僵住了身體。
但片刻后,只是回應了一個“我還不知你”的冷笑。
企圖撼動他帝位之人的血脈,他怎么可能饒恕?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越是上位者,越是懂,也越下得了狠手。
不過是知道廖家也參與其中,想從他口中聽到廖家的名字,好將他們也趕盡殺絕罷了!
相信蕭承宴會放過他的骨肉,還不如相信自己將來有一天還能卷土重來呵!
至于幾個孩子。
要怪,就怪他們命不好,投生到了他的膝下。
死了也好。
以逆賊之后的身份活著,處處受人欺凌排擠,還不如死了干凈!
一字一頓了“沒有”之后,沒再說一個字。
蕭承宴對他自以為“鐵骨錚錚”的態度不以為意。
他不會以為他不說,自己就收拾不了廖家一黨了么!
真是愚蠢!
“皇后,你的心軟和憐憫,人家沒有領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