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州冷嗤了一聲:“能有什么誤會?”
“呃,我聽說好像是奶奶犯病了,冤枉她偷了那鐲子來著,所以……”
“所以這就是她摔斷那鐲子的理由?但凡她有一丁點在意我,她都不會那么做,她又不是不知道那鐲子代表了什么。”
“噗,所以你這么生氣,是因為她不在意你?”
我吃驚地聽著陸長澤的話。
怎么可能?賀知州怎么可能會是因為這個而生氣。
在賀知州的心里,我就只是一個低賤的情人,我的在意與否,又怎會影響到他的情緒?
果然,賀知州嗤了一聲:“我憤怒的是,奶奶的一腔熱情和真誠,在她的眼里竟一文不值,她甚至還是嫌棄的。”
不是,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嫌棄過奶奶!
我在心里吶喊,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事到如今,我說什么,賀知州怕是都不會相信了。
書房里,陸長澤唏噓道:“還好奶奶這次沒事,這要是……啊,我是說如果,如果奶奶這次真出了什么事,你打算怎么辦?舍得找她報仇么?”
“舍得?”賀知州又嗤了一聲,聲音冷如寒霜,“如果奶奶真被她害死了,那么,我一定會讓她抵命。”
我拽緊行李箱的手柄,心臟疼得發顫。
雖然我已經打算好了,如果奶奶真出了事,我就把命賠給他。
可親耳聽見他這么說,卻又是另一回事。
陸長澤不相信地笑:“喲,你舍得要她的命?”
“沒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賀知州語氣淡淡的,“我早就不是以前的賀知州了,我現在算是看透了她。
她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優點,撒謊、貪財、心狠、勢力、心高氣傲!”
我自嘲地扯唇,原來在賀知州的心里,我竟是這樣不堪。
也是,誰會對一個曾經欺壓過自己、羞辱過自己的人有好印象呢。
陸長澤哼笑:“那你還那么喜歡她。”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喜歡她。”賀知州聲音沉冷,一字一句,“我恨她,從來都是恨她。”
從來都是恨我?
我笑著,眼淚流得滿臉都是。
即使早就知道他是厭惡我的,我也早就告誡過自己,不能喜歡他,不然就是萬劫不復。
可此刻聽他說這樣的話,我的心還是痛得厲害。
怎么辦?
我好像真的陷進去了,我該怎么辦?
陸長澤嘿嘿地笑:“你丫的就嘴硬吧。”
“行了……”賀知州的語氣里透著不耐,“剛剛的項目資料也都給你了,這項目你跟進一下”
“哎呀,這好像不是你公司的項目吧,怎么?剛從別人那要來的?
嘖,這看著也不是什么大項目啊,你要來干嘛?”
“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投資洽談的事……”
他們后面聊的話題,我再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我提著鞋子和行李箱,默默轉身往樓梯口走。
再見了,賀知州。
既然你那么恨我,那么厭惡我,那我便不再出現在你面前了吧。
那場婚姻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如果時光能夠重來,我寧愿名聲盡毀,我也不會選擇跟你結婚。
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我站在別墅的院門口,望著二樓書房里透出來的燈光,笑了笑。
然而卻笑得滿眼模糊。
賀知州,愛上你或許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
如今我心痛難忍,也算是遭到報應了。
余生只求與你……再沒有任何瓜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