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抱進浴缸。
溫熱的水漫過肌膚,滲透渾身的細胞,身上的酸軟疲憊終于緩解了些。
賀知州在一旁盯著我。
水下的身子被他一覽無余。
我別開臉說:“我想喝水。”
男人這會出奇地好,瞬間起身去給我倒水,像極了三年前那個他。
他倒來水,將水杯遞給我。
我連手都沒力氣抬起來。
然后他就直接將水杯湊到我的唇邊,悶聲道:“還是我喂你吧。”
我乖乖地張開嘴,他喂得還挺慢,好一會,我才把一杯水喝完。
溫水的浸泡很有效地緩解了我身上的不舒服,我的意識也跟著清醒了一點。
喝完水后,我躺在浴缸里,舒服地閉上眼睛。
但我總感覺賀知州那雙炙熱的視線盯在我的身上。
我緩緩睜開眼睛,果然與他幽黑的眸子撞了正著。
我抿了抿依舊干巴的唇,沖他小聲說:“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不能!”他冷冷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我垂下眸,用手遮掩著胸口,也沒力氣跟他爭論什么。
他忽然輕呵了一聲,哼道:“又不是哪里沒看過,矯情什么?”
我微微吸了口氣,抿著唇不做聲。
果然,即便我生病了,他也不會跟我說一句好聽的話。
越是這樣的對比,越是能看出,那顧青青就是他的寶貝心肝。
而我就是他一個發泄怒氣和生理需求的工具。
賀知州忽然看了看時間,說:“再泡二十分鐘就起來,泡多了也不好。”
我沒做聲。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后起身往外面走。
半晌,他陰沉的嗓音隱隱從外面傳來:“霍凌么?”
霍凌?
他們怎么突然在談論霍凌?
是工作上的事,還是昨晚我被霍凌欺負的事被他查到了?
腦袋里還是暈暈乎乎,太陽穴也一跳跳地疼。
我閉上眼睛,沒有再去思考那些。
許是泡在水里太舒服了,再加上腦袋昏沉。
我泡在水里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忽然,我猛地被人一把撈了起來。
新鮮的空氣吸入鼻腔,我頓時不受控制地劇烈咳嗽起來。
賀知州掰著我的肩膀,臉色沉得駭人:“你剛才滑進水里,差點淹死了,你知不知道?
你想死就直說,不必這么麻煩!”
我不停地咳,肺都快要咳出來。
聽他那樣吼,我這才意識到我的頭發都是濕的。
他怒氣沖沖地看著我,莫名地氣到了極點,那掰著我肩膀的手都在顫抖。
他沉沉地道:“我就出去了一會,就只出去了一會……我要是沒進來,你是不是就……”
我搖著頭,顫抖著身子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我抖著聲音,說:“對,對不起……”
他狠狠地盯著我,良久,什么也沒說,只是拿過一旁的浴巾將我裹住。
他將我抱到床上,又拿來吹風機給我吹頭發,但是他的臉色還是很駭人。
我抱著膝蓋,一動也不敢動。
我不明白,我差點淹死了,他為什么會這樣生氣。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怒氣,他甚至氣得發抖。
良久,他關了吹風機,我的頭發也吹干了。
他靜靜地站在我身旁,忽然沖我問:“你昨晚……是不是在霍凌那?他對你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