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胸腔劇烈起伏,渾身顫抖得厲害,嗓子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松開我的手,扶在我的肩膀上,擔憂地看著我:“安然,你答應過我的。”
是啊,我答應過他,不會再那樣莽撞沖動地去殺顧青青。
不會再因為顧青青而搭上自己。
可這一刻,我又在做什么?
男人死死地握著我手中的刀刃,那鮮紅的血,刺得我的眼睛生疼。
我竟然傷了賀知州。
意識到這一點,悲憤和挫敗,還有自責在心底交織奔騰,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情緒在一瞬間崩潰,太陽穴突突地疼。
我渾身都難受起來,里里外外,難受得像是要死掉。
我顫抖著手,捂著自己的頭,一聲嘶叫終是從嗓子里溢出。
下一秒,身子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賀知州低沉的嗓音響在我的頭頂:“安然,不怕,有我在,我相信你。”
我怔怔地看著落在地上,那帶血的刀子,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明明前些天我才答應他,不會再這么沖動的。
可是我還是沒有做到,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不僅如此,我還刺傷了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呢喃著,碰都不敢去碰他那只手。
賀知州輕撫著我的后背,安慰我:“不怪你,安然,我不疼,一點都不疼。”
感受著男人給的溫暖和安全感,一股無法言說的委屈莫名地竄上心頭。
我看向他身后臉色各異的唐逸,還有我爸,終是忍不住崩潰地大哭起來:“可是他們都在污蔑我,賀知州,他們全都在污蔑我。
他們不要我這個女兒了,不要我這個妹妹了。
賀知州,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唐逸別開臉,眼角似是閃過一抹淚光。
我爸垂著頭,沉默不語。
賀知州越發抱緊我,他沉聲道:“他們不要你,我要你。
我不會丟下你,這輩子都不會再丟下你。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我信你。
唐安然,你就是我的全部,是我賀知州的命。”
我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襟,劇烈起伏的情緒在這一刻,終是慢慢平靜下來。
賀知州撫著我的長發,低聲道:“走吧,安然,我帶你回家。”
我呆滯地點頭:“好。”
就在賀知州摟著我離開時,顧青青忽然不顧形象地拉住賀知州的手臂。
“知州哥哥,你怎么可以相信她,你難道忘了阿姨是怎么死的么?”
賀知州淡漠地甩開她的手:“我母親的真實死因,我自會查清楚,不勞你費心。”
“知州哥哥……”
顧青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真的相信她所說的,阿姨是我……”
賀知州眸光陰寒地看了她一眼。
顧青青渾身一顫,臉色慘白著說不出話來。
她大概以為,我爸這次突然反水幫著她,就更加坐實了我害死賀母的罪名。
她應該以為,賀知州還會像四年前那樣,對我恨之入骨,對我喊打喊殺。
殊不知,我跟賀知州經歷了這么多,彼此之間,早就有了信任。
賀知州剛才那句話,已經很明顯懷疑賀母的死是顧青青所為了。
眼下就只是缺乏證據了。
可幾乎所有的證據都在許墨的手里。
然而許墨跟唐逸一樣,都是顧青青的忠實舔狗。
要怎樣,才能讓許墨配合地交出證據?
“安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