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請柬
“夠了!”唐逸悲嗆地打斷我的話。
他眼眸通紅地沖我道,“你只需要告訴我,她到底在哪,你帶她究竟是去見了什么人。”
此時此刻的唐逸,像是什么都不想聽了。
只執著地沉浸在顧青青給他編織的那個謊言里。
或許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曾經最親的兄長變成這樣,心里怎么可能做到毫無觸動。
壓下心底浮起的悲哀,我沖他淡聲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只知道,她最后是跟霍凌和周煜走了。
至于霍凌和周煜是什么人,你可以去查一查。
另外,你應該也猜到了,她是故意支開你的,也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所以,不是我要帶她去見什么人,而是她自己想去見那些人。
反正話我只能說到這里,你愛信不信,如果你執意認為是我把你的顧青青藏起來了,那你也可以來殺我,無所謂。”
“安安……”
唐逸看著我,猩紅的眼眸里浮起一抹淚光,“我沒有認為是你把她藏起來了,我只是找不到她,我很著急,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說著,頓時捂著臉,悲痛又壓抑地哭了起來。
說實話,看他這個模樣,真的很影響心情。
顧青青害了那么多人,他還把那個女人當寶,還為那個女人痛哭流涕。
想想,心里真的好恨好恨。
我沖他冷冷道:“既然不知道該怎么辦,那你去死好了。”
他的身形猛地一僵。
我沒有再理會他,牽著樂樂就往屋里走。
身后傳來王媽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你啊,就為了一個壞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真是不值得啊。
你想想小姐,想想死去的夫人啊。”
唐逸沒說話。
我心中嘲諷。
唐逸若是會考慮我和我媽,他就不會那樣包庇顧青青了。
說到底,親情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唐逸獨自在院子里站了良久良久,直到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他這才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
屋內的暖意融融與他蕭條的背影形成鮮明對比。
晚飯過后,賀知州盤腿坐在毛毯上陪兩個孩子玩跳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兩個寶貝是越來越黏賀知州了,黏賀知州比黏我還厲害。
我坐在嘟嘟身旁,笑看著他們玩。
旁邊的壁爐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王媽端著泡好的茶過來,往我和賀知州的骨瓷杯添了熱茶,熱氣裹著茶香裊裊升騰。
王媽滿臉慈祥的笑意:“今天看是小家伙們厲害,還是你們爸爸媽媽厲害。”
賀知州將棋盤放在茶幾上緩緩鋪開。
嘟嘟舉著紅玻璃珠興沖沖地喊:“肯定是嘟嘟嘴厲害,嘟嘟要當星星隊”。
樂樂立刻抓起綠珠子擺出騎士的架勢:“看我把你堵在城堡里!”
玻璃珠碰撞的聲音清脆如鈴。
賀知州總愛歪著頭假裝算計路線,然后又假裝總是被嘟嘟偷襲。
一輸,他就夸張地搖頭感嘆,逗得全家笑作一團。
月光爬上窗臺時,棋盤上的“星星”與“騎士”正殺得難解難分。
柔和的燈光將幾人的影子疊成溫暖的光暈,茶杯里的熱氣裊裊升起。
嘟嘟玩跳棋還真挺厲害的,玩了幾把都是第一名,而賀知州總是最后一名。
他們講好了,誰贏了,就去刮輸的那個的鼻子。
賀知州每每輸了,就把鼻子湊過去給兩個寶貝刮。
最后賀知州輸麻了,嘟嘟看不過去,直接坐到賀知州的懷里,抱著他的大手,一副無奈的口氣說:“哎呀,爹地,你笨死了,嘟嘟教你。”
我在旁邊笑得肚子疼,沖賀知州道:“這真是來自親閨蜜的吐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