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昨天白天,霍凌逼得那么急,賀知州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霍凌和周煜背后的勢力那么大,且他們在這江城也有不少暗藏的勢力。
若說與他們硬碰硬的話,他們不僅帶了一大批訓練有素的保鏢,還有一頭兇惡的藏獒防身。
賀知州要怎么對付他們才有勝算?
不安和煩悶縈繞在心頭,我再沒有什么睡意了,只呆呆地看著窗外。
不知過了多久,門把手忽然被人擰動。
我一怔,連忙站起身。
隨著門被擰開,一襲黑色大衣的賀知州正從外面進來,手里提著一個打包盒。
我連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他。
隆冬的季節,深夜這個點,外面是最冷的。
他的衣服上還帶了一些寒氣。
賀知州一手提著打包盒,一手撫著我的后背,低聲道:“你就這么干坐著等我?”
我微微退開他的懷抱,沖他問:“你到底去哪了?我每次半夜醒來,你怎么都不在?
你是夜貓子嗎你,總是半夜出沒。”
賀知州好笑地看著我:“夜貓子?”
“可不是夜貓子!”我睨了他一眼,拉著他坐到窗邊,沖他再次問,“你還沒告訴我,你干什么去了?”
“嗯,去處理霍凌培養在這邊的幾個小勢力去了。”
賀知州說著,將打包盒打開。
是一碗餛飩,還熱騰騰的,且一點都沒有坨。
他沖我道:“你先吃,我去沖個熱水澡。”
其實我還想仔細問問他,但他已經轉身去了浴室。
直覺告訴我,他并不是去處理霍凌的那些小勢力去了。
他大概率是在綢繆對付霍凌的計劃,而那個計劃肯定很危險。
我心不在焉地吃著餛飩,不一會,浴室的門就開了。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就見賀知州裹著浴巾從浴室里出來。
他手臂上的紗布都濕了,隱隱還溢出了幾抹血跡。
我心頭一緊,連忙去找來醫藥箱。
賀知州沖我笑笑:“不疼,你先吃,吃完再給我換藥。”
我不干,執拗地拉過他的手臂,郁悶道:“你洗澡怎么都不避著點,要是感染了細菌,雙手廢掉了也是你活該。”
賀知州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的雙手要是廢掉了,你會不會心疼啊?”
“才不會!”
我氣呼呼地說。
這男人的問題真傻,我心不心疼,他難道看不出來嘛。
賀知州往后靠在床頭上,任由我拆著他手臂上的紗布。
他微垂著眼睫,像是在想事情。
很顯然,今晚的事情,他不太想告訴我。
他一般不想告訴我,大約就是怕我擔心。
我抿了抿唇,忍下了繼續問的沖動,只是小心翼翼地揭開他手臂上的紗布。
那血肉和紗布都黏在了一起,我揭開的時候,看得心驚肉跳的。
眼看更多的血溢了出來,我心疼得眼眶發酸。
我沖他問:“很疼吧?”
賀知州笑著沖我搖了搖頭。
他抬手撫了撫我眼角的濕.潤,輕描淡寫地說:“你不在我身邊的那幾年才叫痛徹心扉,這點疼又算什么?”
“你還說呢,那幾年還不是你把我給趕走的,還不準我回來。”我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賀知州眸色一黯,眼里泛著深沉的歉疚和心疼。
他沖我說:“對不起,安然。”
我搖搖頭,掰著他的手,說:“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承諾,以后都會一直好好地待在我身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