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蔡宏文望著鐵勒使節伯吉亞,額頭滲出了冷汗。
這位大梁文魁素來以能言善辯著稱。
在大梁朝議的時候,左相憑借他的口才和學識,常常駁的對手啞口無言。
但面對鐵勒人,他的滿腹經綸顯然都用不上了。
蔡宏文口中的微言大義,人家鐵勒人根本就不在乎。
草原蠻族的生存法則只服從強者,只看中利益。
左相試探了幾句,想用道理說服鐵勒人。
換來的只有伯吉亞冷嘲熱諷。
事已至此,左相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道。
“那要我如何做,鐵勒大軍才肯出手相助呢?”
伯吉亞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
這位自作聰明的左相,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伯吉亞沉吟了一下,然后緩緩的說道。
“想讓我們鐵勒大軍助你,倒也不是很難。”
“只要左相承諾,二皇子當上大梁皇帝后,割讓北川道諸州給我們鐵勒就行。”
“左相若是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給在赤水河前線的鐵勒大軍統帥桑都大人手書一封。”
“讓他親率三萬大軍直逼上京,助你們二皇子上位登基。”
“左相大人,你覺得如何啊?”
說完這些話,伯吉亞便皮笑肉不笑的望著這位大梁左相。
想看看他的反應。
“這........”
聽說鐵勒人的條件,是要大梁割讓北川道諸州。
左相蔡宏文的臉色也陰郁了下來。
北川諸洲,其實就是大梁上京和北蠻草原之間的緩沖區。
也是大梁抵御鐵勒南侵的前線。
如果割讓了北川道,等于是讓大梁在北蠻面前直接解除了武裝。
首都上京,更是直接至于鐵勒人的鐵蹄之下。
而且,割讓領土給鐵勒。
大梁朝野必然會群情激憤。
二皇子即便是真當上皇帝,恐怕也會瞬間失去了大梁的人心。
蔡宏文想到此處,也是眉頭緊鎖,他低聲說道。
“此事實難從命,貴使可否換個條件。”
“鐵勒的歲幣,金帛,甚至女人,只要我二皇子當上皇帝都可以加倍。”
“甚至三倍都可以。”
“唯獨這割讓北川道,真的做不到。”
伯吉亞面帶笑意。
“左相大人,這是我們鐵勒的唯一要求。”
“你若不答應,那便算了。”
“我大可去問問,其他兩家。”
“也許他們會答應呢?”
說完此言,伯吉亞得意的端起一個酒碗,將碗中的奶酒一飲而盡。
然后對著身旁的下人一揮手。
“來人,送客!”
左相蔡宏文也只能低頭嘆氣,起身離開。
只是他剛走到館驛廳堂的門口。
忽然聽見外面的大街上有人高喊。
“大捷!大捷!”
“赤水河,我梁軍大捷!”
“龍驤侯斬首鐵勒甲兵兩萬七千!”
“陣斬鐵勒大帥桑都!”
左相聽的就是一愣。
“什么!”
“這不可能!”
忽然,一聲如雷鳴般的怒吼從身后響起。
蔡宏文被這聲音嚇的一抖,回頭一看。
居然是鐵勒使節伯吉亞。
此時的他雙目赤紅五官扭曲,口中大喊著。
“你們梁人說謊!”
“我鐵勒大軍絕不會敗!”
此時的左相也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他剛才被這位鐵勒使節一頓拿捏,自然是心中不快。
外面既然有信使報捷,他便故意順勢對著伯吉亞說道。
“這是大梁軍中的傳騎報捷。”
“要讓市井百姓都知道我梁軍勝了。”
“所以龍驤侯絕不敢作假。”
“我還以為,你們鐵勒大軍有多厲害。”
“原來不過如此。”
說完這幾句話,也沒看伯吉亞鐵青的臉色。
左相直接出了鐵勒使者的館驛。
其實左相蔡宏文,并不信捷報的內容。
什么赤水河大捷,斬首兩萬七千。
他估計,龍驤侯應該也就是把小勝吹噓成大捷。
但不妨礙左相用這個事情報復一下鐵勒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