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你可曾婚配?”
“夫家又是何人?”
在大梁這個時代,女子的身籍跟隨丈夫,所以這是審問女子必問的問題。
許娘子面色一紅,隨即回道。
“亡夫段宏,為西河堡匠戶,三年前隨大軍出征。亡于赤水河陣前。”
高大人點了點頭,又問道。
“許氏是否又再嫁?”
大梁常年戰亂,人丁凋零,女子一般為亡夫守孝一年便可再嫁。
聽正堂大人這么問,許秋蕓的臉上變得更加緋紅。
她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后在腦海中組織了下語言,朗聲回稟道。
“啟稟大人。”
“民女....民女,兩月前,又嫁于西河堡都尉李原為妾。”
“什么!?”
許秋蕓的這話一出。
最先發懵的便是一旁的段氏父子。
他們花了大筆的銀子這么折騰許娘子。
最終目的就是要拿到她的身契,讓她嫁給段石,為他們段家傳宗接代。
現在這位許娘子居然說自己已經再嫁,夫君還是什么軍堡都尉?!
這等于是讓段家父子的謀算全都打了水漂。
段興連忙起身高喊。
“你這賤人說謊!”
“什么再嫁,我怎么沒聽說過!”
然后又連忙對著上首的正堂知府連連磕頭。
“大人您明鑒,這婦人必是說謊!”
“我找人查過這婆娘,她根本沒有相公!”
“她這么說,定然是要逃脫罪責。”
一旁的兒子段石,也是連連高呼。
“大人明鑒,這婆娘滿口胡說,她明明就是我家的逃妾!”
忽然,上首啪的一聲響。
高大人用力的拍下了驚堂木。
“下面休得喧嘩!”
父子倆嚇的連忙閉嘴。
堂上的蔡同知與周通判,對視一眼,也是一皺眉。
這許氏已經再嫁?我們怎么不知道。
蔡同知立案之時,也查閱過許氏的卷宗,明明并無夫家。
現在所說必然是說謊。
他可不想讓案件中,在卷進來一個什么軍堡都尉。
這個案子,他們與段家父子合謀,可經不起上官的查驗。
于是蔡同知,連忙向上首的知府大人拱手說道。
“正堂大人。”
“卑職查驗過這許氏的身籍卷宗。”
“她只是匠籍,并無夫君。”
“現在就是在胡說八道。”
“如此奸滑的女子,請大人用刑教訓!”
“讓其不敢妄言!”
高知府看了同知一眼,眼神中有些憐憫。
心中暗自說道,人家許氏不光有夫君,這夫君還是你惹不起的大人物。
動刑?你是想死的不夠徹底嗎?
高大人自然沒有理會蔡同知,而是繼續故意問道。
“許氏,那你家夫君何在?”
此時的許娘子,已經平心靜氣,按照和李原商量好的臺詞,回答的也極為流暢。
“我家夫君李原。”
“因赤水河戰功,已被朝廷冊封為青原縣伯。”
“民女被抓之時,夫君正巡視食邑。”
“聽聞我被人誣陷冤枉。”
“定然已經趕來。”
什么!青原縣伯李原,是你相公!?
許秋蕓的話,讓二堂中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如果說,剛才那個軍堡都尉的名頭,眾人還不以為意的話。
但這個大名鼎鼎的青原縣伯。
在北川道可說是如雷貫耳,威名遠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