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怔怔地望著遠處那抹黑暗,眼底深處悄然流淌出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
“是的。”
“這里就是祂的萬千表征之一。”
“也是......”
“......你的葬身之處。”
少女哼哼兩聲,聲音有些不滿:“又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快點呸呸呸!”
“萬一我成功了呢?”
黃泉將視線移到被潛水服包裹的少女身上,聲音很輕。
“不會成功。”
“「虛無」會斫斷所有命途。”
“哪怕同為星神,陷入「死水」,也只有被同化一途。”
......
少女沉默了一下,其實她早就知道了結果。
但她不甘心。
她心里總抱著那一絲微小的希望。
她想拯救那些徘徊在虛無中的「血罪靈」。
她想拯救芽衣姐姐。
她更想看看爸爸媽媽究竟為什么選擇步入「死水」。
她抬起頭,艱難的拿出了自己做的「榮譽勛章」遞給了黃泉,聲音很輕。
“我走了,芽衣姐姐。”
“這個送給你。”
“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自己的名字。”
說完,她便解除了「開拓」的力量,身形逐漸沒入「死水」。
黃泉接過勛章,一時間竟體會不出自己的心情。
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仿佛透過了「死水」,看到了少女的身形。
“扶里巴斯......”
......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呢?
扶里巴斯不清楚。
但她知道,自己做了數年的功課,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泡影,成了無用功。
「死海的一股洋流,
「低語著啄著她的骨頭,就在這一起一落的時光,她經歷了蒼老和青春的階段,
「最終步入漩渦」
小小的無名客突然有些惆悵,她以為帶著媽媽的羅盤,就不會在「死水」中迷失方向。
可真正抵達「死水」后,她才意識到,羅盤上唯一的方向只有下落。
下落。
再下落。
少女始終沒有闔上雙眼,而是頑強的對抗著冰冷與黑暗。
突兀的,她忽然想起俄爾刻龍的森林。
那里的空氣是樹莓味的,那里的樹木是灰褐色的,那里的雪地是冰冰涼涼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的旅伴,想起了那微微焦黑的棉花糖。
直到,
直到記憶的尾聲,她的眼前化作了一片「虛無」。
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如潮水般將她緊緊包裹,她拼命掙扎,試圖從這片虛無中喚醒那些珍貴的回憶,
卻是徒勞。
“原來,這就是「虛無」嗎?”
少女絕望地想著,可就連這絕望的情緒,最終也在「虛無」的侵蝕下逐漸消散。
黑暗。
黑暗。
驀地,她突然看到一抹鮮紅在黑暗中轉瞬即逝。
于是,小小的無名客再次回想起芽衣姐姐接過時雪團子時,自己那發自內心的笑容。
「我要走一條,比阿基維利更深,更遠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