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景元便不與諸位客氣了。”
“金人巷,「杜氏茶莊」身后的那個小院,可以交予景元嗎?”
“哦對了,神策府之前批的撫恤金,還請一并交予景元。”
“還有......”,他嘴角輕輕上揚,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抬手直直指向三位龍師中那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的龍師。
“他的命,也請一起交予景元。”
為首的龍師聽到這話,心下有些恍然。
原來不是開竅了,向龍師們示好。
而是當上了正義使者。
他雙眼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地看著景元,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
“將軍大人,您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景元依舊帶著往日的笑容,:“自然知曉。”
“看來長久的身居高位,讓您對「族」這個概念有些誤判。”
龍師搖了搖頭,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回去吧,今日我等就當您從未來過。”
“您接著當您的神策將軍,將知道的事情爛在肚子里。”
“這對您,對仙舟,都是一件好事。”
景元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自嘲,“景元還以為此事僅是幾人所為,卻不曾想諸位竟全都知曉。”
“冒著被律法懲處的風險,也敢如此行事。”
“看來此前龍師所謂的尊敬,不過是偽裝罷了。”
“其實諸位從來沒把景元看在眼里。”
龍師嘴角勾起,聲音帶著一絲嘲諷:
“自然不是!”
“神策將軍整日為羅浮操勞,我等有目共睹。”
“我等只是善意的提醒。”
“還請將軍繼續將目光投向豐饒,莫要在這些小事上糾纏。”
“不然......”他眼神莫名地打量著景元,“之后的神策府,怕是要掀起一番波瀾了。”
景元自嘲一笑,心底的郁氣愈發濃烈,往昔的一幕幕如潮水般在他腦海中浮現。
「你的心思太雜,不適合習武,但為師并不在意名聲,你想學,我便教。」
......
「我說謊了,景元,那時教你劍藝,只是看中你心中的執著,但如今......」
......
「你在猶豫什么?」
......
「處處謀劃,處處算計,學劍何用?」
......
「罷了,你已是驍騎之身,我也不便說你,你好自為之。」
......
「謀略磨滅了你的血性,棄劍吧,景元,莫要污了往日的劍心。」
......
景元吐出一口濁氣,面無表情的看向眼前的龍師,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劍術一道,不彼創瀝血,殺生無算,又怎能窺其真妙。”
身后的兩位龍師有些茫然,根本無法理解為何景元會突然說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
而為首的龍師卻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靂擊中,他的眼睛陡然瞪大,那眼神之中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言語。
在他眼中,眼前的仙舟將軍,身影竟逐漸與一位白發女子重合。
那話語,他在數百年前,剛剛轉生之時曾親耳聽到過。
那也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忘卻的噩夢。
說話的那位前任劍首和自家龍尊,兩人近乎蛻生了整個持明。
只為了,只為了一個公道......
想到此處,那龍師的神色逐漸惶恐,色厲內荏地喝道:
“景元!你瘋了嗎?!”
“現在的仙舟,可沒有龍尊從中斡旋!”
“你若是敢傷我等分毫,定會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他便急忙按下了洞天的警報。
身后的兩位龍師被這尖銳的警報聲猛然驚醒,隨即掉頭就跑。
景元卻仿若未聞,拎著長劍,一步一步堅定地朝著龍師走去,口中喃喃自語。
“師父說的對,持明可以蛻生,哪怕殺光了,也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若是一直顧慮無辜者,瞻前顧后,反倒會引火燒身。”
說著,他身形猛的加速,長劍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