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上城區與下城區的連接處。
娜塔莎一家四口緊緊貼在一塊被活化的石頭后邊,看著眼前完全變了模樣的貝洛伯格,身軀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石頭表面布滿了細密的裂紋,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安的溫熱感。
而在她們眼中,
巡邏的鐵衛原本筆挺的身軀上,不規則地長出各種肢體。他們將自己的腦袋捧在手中,腦袋上的眼睛四處轉動,眼神高度警戒,不放過任何可疑角落,每走一步,身上盔甲都發出嘎吱聲。
通勤的列車司機臉上蠕動著細小的肉芽,肉芽尖端長出一個個細密的獨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破敗的鐵軌,他的雙手被滿是吸盤的觸手取代,在操作臺上一絲不茍的操控著。
診所里的護士身后長著形似蝙蝠、卻又布滿眼球的翅膀,手指骨節異化成注射器,里面流淌著腐敗粘稠、氣味刺鼻的抗生素類藥物。
街邊的攤販雙手異化出鱗片,完全摒棄了鍋鏟,直接用雙手,在滾燙油鍋和鐵板中,翻攪著不斷蠕動、發出嘶嘶叫聲的生物。
……
見此情形,娜塔莎一家四人的臉上,血色如潮水般迅速褪去,變得慘白如紙。
她們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看似再尋常不過的衣食住行,背后隱藏的真相竟如此驚悚駭人。
而此時,
四人身后,奧列格那略顯沉重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便是如今的貝洛伯格。”
“每個人都被邪神異化成了符合他們職業特征的形象。”
“用「希望教會」的話來說——上城區早就沒有了人類,它們早已變成了黑暗豐穰女神的眷族。”
奧列格的聲音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負擔。
他的身影從陰影中緩緩走出,目光掃過娜塔莎一家,最終停留在娜塔莎的臉上,似乎在等待著她的反應。
但,
相較于自家妹妹與父母,娜塔莎的哥哥瓦赫反而對這種難以言喻的事物接受性更強一些,所以最快緩過了神。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奧列格,努力維持著鎮定,但聲音卻依舊有些顫抖,
“奧列格先生,我知道你們「地火」看中了我們一家人醫生的身份。”
“但我還是要說……”
他抿了抿嘴,神色逐漸鄭重,
“我們從小便在這種扭曲的認知中長大。”
“醫術能不能適用于正常人類還是兩說。”
“所以……還請您對我們不要太過期待!”
瓦赫從「地火」成員的行為中能夠得知,他們對醫生這個身份有多么尊敬。
但這對自己家人來說,其實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時候,
擅自期待的期望落差,往往會是一種很要命的東西。
奧列格靜靜地看著瓦赫,像是看穿了他的擔憂,輕輕搖了搖頭,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回應。
他身旁,一身修女裝扮、個頭不高的希兒,便已經滿臉不耐煩,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圓圓的,大聲說道,
“別太小看希望之神啊!”
“祂既然能還原你們的異化,也就能讓你們被扭曲的知識恢復正常。”
“要是沒提前了解這種情況,奧列格大叔又怎么可能冒這么大風險、付出這么大代價,來上城區恢復你們的認知。”
一旁的布洛妮婭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
“希兒說的沒錯!”
“你們根本不知道教會付出了什么代價!”
她看著四人略顯茫然的表情,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普及道,
“神明的力量雖然遍布整個下城區,但祂的力量卻從未抵達過上城區。”
“哪怕一次!”
“如果想讓你們上城區的人恢復認知,除了將你們帶到神像下做凈化儀式,就只有那些彌足珍貴的力量種子了。”
“而那些帶有希望之力的力量種子,哪怕我們這些行于「希望」的神職人員晝夜不停的凝聚……”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
“這無數年來,也僅僅獲取了不到百枚……”
奧列格聽到這話,連忙出言打斷了布洛妮婭的言語。
“這是必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