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感嘆:“我的生活仿若一潭死水,日復一日地重復著機械的勞作。”
然而,生命的底色,自誕生之初,便是在看似無盡的循環中,于破曉與黃昏的輪轉間,在四季更迭的往復里,鐫刻下獨屬于每個靈魂的紋路。
就像現在,一個月的時間過去。
牧的生活軌跡依舊被牢牢框定在三點一線之間。
花火還在為心中的陪伴計劃絞盡腦汁。
莎布毫無顧慮,沒心沒肺地沉浸在自己簡單的小日子里。
希露瓦珍惜著最后的獨處時光。
奧列格全神貫注地操控著黑潮計劃。
娜塔莎平靜地等待著獻身時刻的來臨。
唯獨……
……
深夜,朗道家宅邸前。
希露瓦像是從未遭遇過星寶那般,臉上帶著笑容,對著牧的唇瓣輕輕一吻,腳步輕快的走回了自家大門。
牧也像是往常一樣,臉上掛著溫柔的神色,注視著少女的背影。
然而,變故突生。
就在少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牧的視線之中時,一道異常沙啞的聲音冷不丁從牧的身后傳了出來,
“有時間嗎?”
牧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絲詫異,趕忙轉過頭去。
可映入眼底的人影,卻讓他的臉上瞬間布滿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杰帕德?你不是去戍邊了嗎?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只見,
曾經壯碩挺拔的少年,此刻身形早已消瘦得不成樣子,頭發因長時間未曾打理而顯得干枯毛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凌亂,與以往的形象大相徑庭。
杰帕德并未正面回應牧的問題,而是依舊用那副沙啞得有些刺耳的聲音追問道,
“有時間嗎?”
牧不禁蹙了蹙眉,杰帕德是在一個月前宣布要前往城郊戍衛半年。
他起初還以為是杰帕德不想見到自己,可如今看來,事實并非如此。
隨即,牧沒有猶豫,篤定的點了點頭。
“只要你找我,哪怕再忙,我也能擠出時間來。”
杰帕德對牧的言語并未在意,而是轉身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席地而坐。
牧見此情形,也跟隨著走到角落,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杰帕德,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杰帕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酒瓶,仰頭大口大口地灌了起來,一口氣喝掉了一半,才停下動作,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不用擔心,我來這,只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
牧再次蹙眉,“什么事?”
“哈……”杰帕德又猛灌了一口酒,“告訴我姐姐,不用再擔心那位神明會對她不利,讓她安心過好自己的日子。”
“還有。”杰帕德停頓了一下,伸手捶了錘牧的肩膀,“照顧好我姐姐。”
牧突然愣住,旋即眼神逐漸變得復雜起來。
“你那天……見到祂了?”
杰帕德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咂了咂嘴,沒有看向牧,只是聲音也變得復雜難辨起來,
“這不是你一手策劃的局面嗎,牧。”
“我一個小小的令使,在你面前就跟普通人沒什么兩樣,你可別說你沒發現我那蹩腳的隱匿能力。”
“杰帕德……我……”
“不用解釋。”杰帕德揮手打斷了牧的言語,“是我自愿上鉤的,與你無關。”
“至少現在能確定我老姐沒受到那位神明的威脅,這就夠了。”
牧聽到這番話,心底不禁涌起一陣歉意。
“抱歉,杰帕德,那一位不愿意見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我都說了,不需要解釋。”杰帕德輕輕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透著幾分疲憊,
“我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你要記得,她首先是我的姐姐,而后才是你的愛人,作為弟弟,為姐姐做出一些犧牲,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牧聽了這話,心中的歉意愈發濃烈,可同時又隱隱覺得有些異樣。
“你現在這副模樣……是那一位造成的嗎?”
杰帕德搖了搖頭,又猛灌了一大口酒,眼神瞬間變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