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反應過來,這倆人居然真的從蛛絲馬跡里分析出了這么多。
離了大譜!
但轉念一想,嘴角又勾起一抹冷笑。
智慧超絕又如何?
這三界總歸還是要以實力說話。
想到這,靈吉不緊不慢地打了個佛號,面上再次露出慈悲之色,
“施主可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烏斯藏國氣數將盡,人心早被貪嗔癡填滿,此乃業火焚身之相。”
“貧僧不過借妖邪之貌,行割肉飼鷹之舉。”
“讓這些「妖邪」相互攻伐,看似造下殺孽,實則是將千萬凡人的惡念引為劫數,以暴烈之法斬斷輪回枷鎖。”
他抬手虛畫佛印,四周妖霧竟詭異地凝成蓮花形狀,
“殺生為護生,破戒是持戒。”
“待這場殺劫過后,貧僧自會以無量功德超度亡魂,將這滿城血污化作靈山腳下的凈水蓮臺。”
“施主若執著于表象,豈不見我佛「金剛怒目,菩薩低眉」,皆是慈悲?”
眾人:“……”
鏡流直接被氣笑了,“好生不要面皮的說辭,當真是佛鼠一窩。”
黃風大圣:“……”
開地圖炮是不是不太好。
鼠精也有好妖啊……
靈吉也不惱,淡笑道,“玄奘,嗔怒乃八苦之源,何苦執迷于表象?”
“你雖修善,不過杯水車薪。”
“貧僧行此霹靂手段,正是要以殺止殺——你且問這城中百姓,化而為妖,可得極樂否?”
就在這時,原本蜷縮在地的三皇子突然膝行向前,重重磕在青磚上,朝鏡流拜倒。
“大僧明鑒!”
“本宮今日設計污濁大僧名節,只為引大僧誅此大魔。”
接連九次叩首后,他猛地撐著地面站起,眼中燃著滔天怒意直視靈吉,
“莫要言說你那冠冕堂皇的說辭了!”
“當真是令人反胃!”
而三皇子身后的那些“狗腿子”們,也一改紈绔之相,面帶怒容,
“我父為官三十載,兩袖清風!卻被你妖法惑心成魔,滿身貪嗔,這就是佛法?”
“我爹散盡家財造福百姓,竟被你咒成妖邪禍亂國都,這也配叫割肉飼鷹?”
其中一青年更是當場落淚,看向黃風大王,哀聲道,
“國師,前日你觀我父暴虐奢靡,欲與他割袍斷義。”
“實則……實則我父早已化為妖邪,沒了往日清氣。”
“就連一向被我父寵愛的母親,也被他凌虐致死……”
泣不成聲的抽噎混著嗚咽,在死寂的場中格外刺耳。
取經團伙和大唐來人聞聽此言,瞬間恍然。
原來這幾人早就識破了鏡流的身份,甘愿扮作紈绔,以身為餌,只為引取經團伙來解救烏斯藏國。
甚至從踏入這場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鏡流抿了抿唇角,眼神中閃過一絲動容,終于察覺到怪異的地方。
若是真正的紈绔子弟,碰到自己這般姿色,定會如餓狼撲食,哪會止步于口頭調笑。
但這些公子哥們即便深陷險境,仍恪守教養,不曾行那半分齷齪之舉。
景元見狀,無奈的嘆息一聲。
他其實早就看出了那幾人身上的怪異,所以才會對自己團伙的行為這般無語。
那幾人眼神澄澈得近乎純粹,莫說干出下流之事,恐怕連風月場都未曾涉足。
與城中那些妖化后丑態畢露的“三哥”們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時,一直看戲的李世民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菩薩,好個菩薩!”
“竟還不如我人族幾位青年才俊。”
他袍袖猛地一揮,周身投影如實質般凝實,真身驟然蒞臨。
“傳我口諭!”
隨著這聲沉喝,兩側唐臣齊刷刷轉身,甲胄相撞聲中行臣子大禮,齊聲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