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靄祥煙映閣高,風搖翠柳拂城壕。」
「寶象盛景如仙畫,勝卻人間俗韻韶。」
翌日午時,寶象國。
取經團伙佇立在城前,看著眼前和平富庶的寶象國,眼底閃過一絲迷茫。
就……挺突然的。
西行以來,他們見慣了白骨堆山、妖霧蔽日的恐怖景象,如今這滿城的煙火氣,竟比那陰森的妖窟更讓他們心驚。
景元手緊緊握著金箍棒,泛著金光的瞳孔掃過宮墻飛檐,耳中努力捕捉著任何一絲異響。
這般詭異的安寧,讓他后頸的汗毛不禁倒豎起來。
“真是……奇怪。”星寶看著四周安居樂業的百姓,神情帶著疑惑,
“原著里寶象國這一難,應該是奎木狼和百花羞私通款曲,下界為妖,做了十三年夫妻。”
“可這里,竟一絲一毫的妖氣都感知不到。”
鏡流輕撫腰間佩劍,目光穿透熙攘街巷,望向宮闕深處,
“世人皆言妖魔必惡,卻不知仙神亦有困局。”
“若執念于降妖除魔的定數,反倒會錯過這煙火背后的真意。”
符玄若有所思,“師父的意思是,原世界線的奎木狼作惡,是奉了天庭的命令?”
“然也。”鏡流點頭,“我等已與天庭靈山毫無瓜葛,自當不會再考教我等。”
“奎木狼困于命數為劫,枷鎖既除,自會顯露真章。”
“他若有心,保一方太平又有何難?”
景元有些感慨,“此等仙神,哪有短智者,皆是身不由己罷了。”
星寶也反應過來,神色恍然道,
“我懂了,原著的奎木狼,是天庭下的命令,讓他當這一難,所以才會有將公主擄走到「波月洞」十三年這種智熄操作。”
“如今沒了天庭的劇本,他自然能風風光光三書六禮,正大光明迎娶意中人。”
鏡流看著周遭滿面紅光的百姓,輕輕搖了搖頭,
“莫要癡于「劫」。”
“需多思,我等執杖西行,究竟是在破他人心魔,還是在尋自己的歸途。”
四人正自感慨,忽聞鐘鼓齊鳴。
一隊披甲侍衛簇擁著八抬大轎而來,轎簾掀開,竟是位頗為俊秀的少年人。
少年人看似年歲不大,聲音卻十分老成,說出的話,也讓取經團伙大吃一驚,
“圣僧大德。”
“在下奎木狼,諸位既已與天庭靈山決裂,想必已窺破幾分虛妄。”
他指尖無意識摩挲轎沿,
“西行路上的八十一難,不過是棋盤上的死局。”
“就像這轎外的繁華,皆是被操控的幻影。”
“有些枷鎖,越是看似無形,越是難以掙脫。”
“——不知四位,可愿聽聽這棋局之外的風聲?”
四人聽了,心底都有些震驚。
但最震驚的卻是星寶。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奎木狼半天,有些瞠目的問道,
“你……你是半步大羅?”
鏡流:“?”
景元:“?”
符玄:“?”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一個普普通通的二十八星宿,和玉皇大帝一樣,是半步大羅?
這是什么神話傳說?
奎木狼卻只是笑笑,朝星寶拱了拱手,
“殿下容稟,曾有幸過得「國師」的「心繭」,燃了這頂上三花。”
“若非如此,又如何護得住這寶象國的一方安寧?”
他頓了頓,抬手示意轎內空位,意有所指道,
“有些話,唯有關起門來,借這方寸之地,方能說得真切。”
星寶深深地看了奎木狼一眼,旋即朝著一頭霧水的三位同伴點了點頭。
三人沒做猶豫,跟著星寶入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