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想看的……正是如今,我們跪著的模樣。”
“我……偏不讓祂們……遂心!”
話音未落,紅孩兒周身騰起百丈火光,半步大羅的威壓如泰山壓頂。
整片山林瞬間化作火海,三昧真火凝成的火蟒嘶鳴著撲向四人,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成漩渦,時空在烈焰中皸裂出蛛網狀的縫隙,現實與虛幻的邊界在高溫中開始消融。
鏡流雙眸驟冷,素手翻飛間黑蓮轟然祭出。
墨色蓮葉如天幕般展開,將四人包裹其中。
“這他媽是三昧真火?”星寶在蓮葉中探出小腦袋,發絲被高溫燙的微微發卷。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景元聲音沉重,“若我所料不錯,那紅孩兒把我們當成了天道的走狗。”
“他想要的,應該是在此徹底截斷西行儀式。”
這話一出,場中的氣氛驟然凝滯。
死寂中,符玄抿了抿嘴,再次提出了建樹性問題,
“那我們……是天道的走狗嗎……?”
星寶似是理解了什么,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奎木狼的情報是真的,那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在滿足西行儀式的條件。”
隨即,她的聲音逐漸變得無奈,
“照這么看,紅孩兒還真沒冤枉我們,我們的確是天道的走狗!”
星寶最初的想法就是幫助天道,去當個順應天道的大反派。
可自從在情報中分析出,墟界的天道不是自家老登本體后,便早早斷了這個念頭。
結果萬萬沒想到啊!
兜兜轉轉,最后竟還是走向了反派的道路。
甚至還拉上同伴一起……
景元也無語了,“若放棄西行,便背棄了大圣的臨終囑托,若繼續西行,便遂了天道的意……當真是進退維谷。”
“問心無愧即可。”鏡流輕聲提點,猩紅的眼眸掃過眾人緊繃的神情,旋即看向黑蓮之外渾身浴火的矮小身影,
“當務之急,還是破除眼前這三昧真火。”
她的目光落在星寶身上,帶著幾分期許,
“星,可有辦法?”
星寶感知著紅孩兒身上那半步大羅的威壓,搖了搖頭,
“破不了……”
她猶豫片刻,補充道,
“但我有辦法殺他!”
“……就怕殺錯人。”
幾人聞言,一時間都沉默了下來。
她們相信星寶有誅殺紅孩兒的能耐,卻在“該不該殺”的抉擇上犯了難,遲遲下不了決斷。
……
另一邊,
紅孩兒周身真火暴竄三丈,將黑蓮結界燒得滋滋作響。
見久攻不下,他猩紅著眼眶扯出獰笑,
“縮在龜殼里裝聾作啞?
“既然甘心做天道的狗腿子四處賣命,怎的連接我一招的膽量都沒有?”
“看來那天道也不過如此!”
“連派來的爪牙都這般廢物,倒不如早早滾回大唐,別在我面前丟人現眼!”
星寶:“?”
阿米諾斯!
姐們好心饒你一命,你居然還在這罵姐妹兒廢物?
好好好!
既然你這么想上路,那你星姐今兒就做一次閻王!
隨即,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星寶直接從背包里抽出一張泛著灰霧的羊皮紙。
那紙張邊緣詭異地蜷縮著,表面流轉的紋路宛如無數細小的鎖鏈,每道縫隙里都滲出霧靄般的灰芒。
景元目光死死釘在羊皮紙上,瞳孔都縮成了針尖大小。
常年在生死邊緣游走練就的直覺,讓他瞬間如墜冰窖,仿佛有一柄無形的利刃正抵在后心,寒芒透骨,連呼吸都帶著鐵銹味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