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鏡流在時空穿梭中思索了很久,終于明悟了自身所發生的變化。
——索拉卡為她復刻了這條時間線上永恩的全部力量。
這股力量迥異于六道體系,是創世者權柄中秩序與混沌交織的具象化體現。
而隨著這股力量的覺醒,她身后浮現出與永恩如出一轍的環形光輪。
瑩白秩序之力與幽紫混沌之力相互纏繞,在對抗中維持著微妙平衡。
但鏡流卻在其中發現了某種端倪。
當秩序與混沌的神權催動至巔峰,交融處便會誕生一縷燦金色的神性光輝。
這縷神性蘊含著超越想象的偉力,可卻是一把雙刃劍。
每每嘗試調動,無數陌生信息便如決堤洪水般涌入識海。
鏡流估算過,以她半步大羅的境界,若放任這些信息肆意沖擊,不到一刻便會被海量知識徹底淹沒。
屆時識海將淪為信息的囚籠,思維被無限稀釋,別說揮劍戰斗,連維持清醒都將成為奢望。
這份發現讓鏡流深感無力,大羅境與半步大羅境間天塹般的差距展露無遺。
那不僅是力量數值的差距,更是生命本質從「遵循者」到「締造者」的轉變。
就在她沉浸于這份無力感時,周遭時空的震顫驟然停歇。
破碎的光影逆向流轉,創世競技場的殘垣斷壁在轟鳴聲中重組,斑駁地面與懸浮的古老石柱依次顯現,將她帶回現實戰場。
場中央,永恩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笑意,
“見到她了?”
鏡流一愣,腦海中瞬間掠過索拉卡的身形,這才恍然驚覺永恩口中的“她”所指何人。
她下意識點頭,隨即眉峰輕蹙,壓低嗓音問道,
“索拉卡究竟如何將您的力量復刻予我?”
這也是她此行最大的疑惑。
若這般神異可隨意施展,那所謂的半步大羅,可真就成了笑柄了。
“我知道你的擔憂,那力量自是不可隨意復刻。”
永恩輕輕搖頭,眸光望向遠方,似陷入遙遠的追憶,
“此等手段,縱是大羅強者亦難企及。”
“唯有我那位老友,才可施展一二。”
“老友……”鏡流似是想到了什么,脫口而出,“那位象征著混沌的創世神明?”
永恩點頭,“有人稱祂為「理」,有人喚祂為「道」,但我等等卻知,祂是「神性」的源頭。”
“神性?”鏡流心念微動,身后雙色神環轟然旋轉,一抹燦金自混沌與秩序的交織處迸發。
“哈哈哈哈……”永恩仰頭大笑,聲浪震得競技場的虛空泛起漣漪。
他撫著額角,似是忍俊不禁,又帶著幾分無奈,
“莫要陷了認知障。”
“我等所能觸及的神性殘響,不過是浩瀚星河中的一粒塵埃。”
“真正的神性……”他斂了笑意,神色轉為肅穆,
“那是連「世界」都要俯首的偉力。”
鏡流若有所思地點頭,還欲追問,卻見永恩周身氣息陡然劇變。
凜冽劍意如潮水漫過競技場,雙劍出鞘時龍吟裂空,鋒芒直指蒼穹。
他眼中混沌紫黑與秩序瑩白交織流轉,將整個戰場都映得明暗不定,
“空談無益,這些于你尚如鏡花水月。”
“且讓我看看,承載我昔日力量的你,究竟能接下幾招!”
鏡流瞳孔驟縮,心口卻騰地竄起滾燙的戰意。
冰火雙劍嗡鳴出鞘,劍鋒凝結的寒霜與纏繞的烈焰相互碰撞,蒸騰起刺目白霧。
她望著永恩周身翻涌的神環虛影,唇角勾起一抹狠厲笑意。
這場跨越境界的較量,正是驗證力量的絕佳契機。
下一瞬,兩股氣息轟然相撞!
但永恩卻完全沒慣著鏡流,雙劍開合間,一聲怒吼震碎了競技場周遭的虛空,
“神性解封!”
話音剛落,大羅境的威壓如滅世洪流傾瀉而下,競技場內因果線寸寸崩斷,時空維度扭曲成旋渦狀的混沌。
破碎的星辰虛影與倒卷的因果碎片中,鏡流只覺渾身如墜萬年玄冰,連握劍的手指都在法則的重壓下微微發顫。
“沿著你如今的路,早晚會叩響大羅境的門扉。”
永恩立于紊亂的法則風暴中心,雙色眼眸冷若無機,抬手輕揮間,一道坍縮的時空裂隙在鏡流身前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