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副樣子了,不如把將軍的位置讓渡給本座?”
“懷孕的將軍總不能領著云騎軍沖鋒陷陣吧?”
景元瞬間成了大紅人。
焯!!!
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
他剛要開口反駁,就見符玄邁著小短腿兒,蹦到他身邊。
少女踮起腳,仰著腦袋直勾勾盯著景元頭頂的虛空,仿佛那里正懸著某種看不到的事物。
隨即,在三人驚愕的注視下,符玄突然抬手,纖細的手指在景元頭頂輕輕一抹。
沒有光華閃耀,沒有力量波動,景元的肚子卻如被戳破的氣球般,就這么突兀地癟了下去。
方才還高隆的腹部,瞬間恢復成往日平坦的模樣,連衣擺下的褶皺都未多一道。
“這……”景元猛地低頭,手指顫抖著撫過平坦的衣擺,瞪大的眼睛里寫滿不可置信。
鏡流按在劍柄上的手微微收緊,杏仙更是下意識捂住嘴,三人直勾勾盯著符玄,像是在看某種超出認知的神跡。
符玄見狀,揚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正要開口炫耀能力,目光卻突然被鏡流腦后緩緩轉動的神輪攫住。
她瞳孔驟縮,指著那團瑩白與暗紫交織的光暈倒退半步,
“師父,你這……這是什么東西?!”
鏡流聞言,抬手輕撫神輪邊緣流轉的光暈。
隨即,她便將心繭試煉中的種種奇遇、與永恩的交鋒,仔仔細細的向三人講述了一遍。
河畔陷入一片寂靜,唯有暖風拂過蘆葦沙沙作響。
半晌,
幾人在感慨聲中將視線投向符玄。
符玄望著鏡流周身縈繞的神性氣息,輕輕嘆了口氣,
“心繭試煉啊……”
“那一切就要從分別時開始說起了……”
……
……
……
時間回到符玄被吸入傳送門的那一刻。
與鏡流和景元不同,她并未經歷時空撕扯的眩暈感,只是眼前白光一閃,意識便墜入了鋼筋水泥的叢林。
當她再次聚焦視線時。
腳下已是地鐵站臺冰涼的大理石地磚,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廉價香水和地鐵隧道特有的鐵銹味。
作為仙舟太卜,符玄曾在星槎海圖中見過很多世界關于都市的投影,對眼前玻璃幕墻與金屬結構交織的景象不算全然陌生。
她下意識抬手撫向額間——那里本該流轉著楊戩傳承的天眼,此刻只剩一片平滑的肌膚。
體內的力量更是一片沉寂,唯有仙舟天人特有的肉體強度,提醒著她并非凡胎。
站臺廣播用陌生的語言報著站名,引得她循聲望去。
并非看向廣播喇叭,而是像在仙舟時解讀命軌般,本能地用目光掃視整個空間。
可這一眼,卻讓她指尖驟然收緊。
站臺上流動的人群在她視線里突然變得異常清晰。
穿藏青色工裝的男人推著清潔車經過,他頭頂懸著「站務人員」四個方正的黑體字,白底邊框像打印店剛出爐的標簽紙。
扎馬尾的女生扶著孕肚挪步,「孕婦」二字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悠。
就連墻角蜷縮的拾荒者,頭頂也端端正正浮著「流浪者」字樣。
「顧客」、「外賣員」、「街頭藝人」、「警察」、「退休教師」……
每個人頭頂都帶著白底黑字、符合各自身份的標簽。
這些文字陌生得詭異——絕非仙舟的云篆,也不是她在星槎海圖見過的任何界域文字,筆畫間透著一種工業化的呆板。
可怪就怪在,符玄能毫不費力地讀懂它們,仿佛這些字符天生就刻在她的意識底層。
這時,一個穿校服的中學生撞到她肩膀,頭頂「值日生」的標簽晃了晃,少年嘟囔著抱歉跑開,仿佛完全沒察覺自己頭頂懸著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