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在的「清除室」,她能理解,是讓像她這樣的“異常者”重新“回歸正軌”的地方。
但「修復室」是什么?
「隔離室」又為何要隔離?
是給“修復失敗”的人用的嗎?
思索良久,她依然毫無頭緒。
咬了咬牙,符玄扯著膝蓋上沉重的鎖鏈,小步向前挪動,盡量放輕動作,生怕發出聲響驚動什么。
很快,她走到了「修復室」門前,伸手試探著轉動把手。
奇怪的是,這里居然沒有門鎖,門輕易便被她打開了。
“咯吱——”
剛踏入「修復室」,一個無比巨大的機械架構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機械凹槽中,躺著一排排閉目不動的身形,他們模樣如出一轍,頭頂都懸浮著猩紅的「回收者」標簽。
符玄神色一凝,死死盯著其中一個身影。
只見一只機械臂靈活擺動,在那人身上擺弄了一陣后,頭頂的「回收者」標簽竟開始扭曲變形,眨眼間就變成了「護工」二字。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將自己抓來的「護工」,都是在這里經過“改造”偽裝的。
這里所謂的“修復”,不過是給這些「回收者」換上新身份,好讓能看見標簽的人也放松警惕。
與其說是「修復室」,倒不如說是一間專門制造假象的「偽裝室」。
想到這,符玄心中泛起一陣寒意。
從這間修復室便可窺見全貌——眼前這個地方,分明存在著一套完整的“處理體系”,專門針對她這樣的“異常者”。
自己赤手空拳,即便有著天人之軀,對抗他們或許也是以卵擊石。
可事到如今,自己早已沒有退路,只能想辦法從這些房間里榨取更多秘密。
她指尖緊扣鐵鏈,將墜地的部分輕輕拎起,使得金屬摩擦的聲響被壓到最輕。
退出房門后,她的目光鎖定在「隔離室」冰冷的門牌上。
和「修復室」一樣,「隔離室」的鐵門也沒有門鎖。
推開虛掩的門,沉悶的鐵銹味撲面而來。
十二臺小型機械裝置整齊排列,每臺都用鋼索與拘束帶困住一個人。
機械臂懸在蒼白的軀體上方,透明注射器規律起落,液體注入皮膚后卻激不起半點漣漪。
被禁錮者或閉目沉思,或面容扭曲,仿佛早已對注入體內的藥劑麻木。
“嘩啦——”
鐵鏈拖拽的細微聲響刺破死寂,十二雙黯淡的眼睛同時暴睜。
眾人機械地轉動脖頸搜尋聲源,直到目光聚焦在門口手持鎖鏈的符玄身上。
凝滯的空氣突然震顫,驚愕的神情從他們臉上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狂喜,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一個面容陰郁的男人劇烈掙扎著,脖頸青筋暴起,沙啞的嗓音里帶著近乎絕望的期待,
“道友從何處來?”
這聲詢問直接給符玄問的一懵。
她在現代都市中被困數月,每日充斥耳畔的都是汽車鳴笛、電子提示音,此刻這帶著古意的稱呼顯得如此詭異。
大腦飛速運轉間,她的目光掃過對方身上與周遭機械裝置格格不入的古樸紋飾,又想起修復室里那些帶著古韻的機械構造。
所有看似違和的細節在此刻驟然串聯,符玄攥緊鐵鏈,聲音不自覺發顫,
“你是從墟界來的?”
那面容陰郁的男人眼眶瞬間通紅,渾濁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吾名鯤鵬,乃是洪荒生靈……被困此處不知多少歲月!”
他的話音未落,此起彼伏的聲音驟然炸開。
“吾為紅云!亦是洪荒生靈!”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男人急聲喊道。
緊接著,一道清冷女聲穿透嘈雜,“吾乃幽冥血海冥河老祖座下,自修成元神之刻便遭算計……”
“在下是神界神王座前護法!”角落里傳來悶雷般的怒吼,說話者渾身肌肉虬結,鎖鏈在他蠻力下扭曲變形,
“原以為脫離神界便能脫離苦海,卻不想入了這鬼地方!”
“小友……我乃玉虛宮門下弟子……”虛弱的氣音從機械裝置深處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