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玄的眼皮劇烈抽搐,瞳孔縮成針尖。她盯著對方嘴唇開合,耳朵里嗡嗡作響,牙齒咬得發酸。
“你再……你再說一遍。”她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音,后槽牙咬得發酸。
“說什么?”青雀勾起嘴角,捏了捏自己的小臉,
“說如何拼湊好這具身體的嗎?”
她失聲一笑,突然利落地扯開衣襟。
絲綢布料滑落在地,慘白皮膚上細密的針腳如蜈蚣般爬滿全身。
臂彎處的縫合線歪扭交錯,胸口下方殘留著新鮮的疤痕組織,小腹上整齊排列的針孔還滲著血絲。
最觸目驚心的是恥骨到膝蓋的位置——皮膚被一寸寸拼接,新舊傷口重疊成褶皺,大腿與小腿的銜接處甚至能看到金屬支架的輪廓。
符玄的呼吸驟然停滯。
此前強撐的最后一絲僥幸瞬間崩塌。
她踉蹌著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門框上。
喉頭腥甜翻涌,一口鮮血噴出,濺在對方赤裸的腳邊。
溫熱的血順著眼角滑落,將視線染成猩紅,她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含混的嗚咽,聲帶像是被無形的手掐住,只能發出“咯咯”的氣音。
“哎呦,太卜大人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這樣子了呢?”
“是要碰瓷我嗎?”
青雀夸張地捂住嘴,眼中卻毫無笑意。
她歪頭打量著符玄搖搖欲墜的身影,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太卜大人。”
“為什么青雀在爛成肉泥之后,還在求我不要傷害你呢?”
符玄聞言,四肢突然失去力氣,重重跪在地上。
她的眼前陣陣發黑,卻死死攥住對方褲腳,指縫間滲出的血洇濕布料。
“我一定要殺了你……”
呢喃聲混著血沫落在青雀鞋尖,她的額頭抵在冰涼的地面,重復的字句越來越模糊,
“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一定要殺了你!!!”
最后一聲幾乎是從胸腔里迸發的嘶吼。
她突然暴起,膝蓋和腳腕的鐵鏈在蠻力下扭曲斷裂,森森白骨翻出皮肉,鮮血順著鎖鏈滴落成線。
她全然不顧傷口劇痛,揮拳直取對方咽喉。
但青雀卻倚著桌沿冷笑,連眼皮都未眨一下。
下一瞬,
拳頭在觸及咽喉時驟然停住。
拳風擦過對方的皮膚,符玄手腕開始不受控地發顫,所有殺意都在觸及這具身體的瞬間潰散成灰。
“舍不得了?”青雀突然掐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進傷口,
“太卜大人連報仇都這么優柔寡斷,難怪青雀到死都要護著你這個廢物。”
話音未落,青雀周身寒意暴漲。
只見她隨手一揮,符玄的四肢骨骼便在無形的力量下被盡數碾碎。
青雀看著癱倒在地發出痛呼的符玄,冷笑一聲,赤足狠狠地踩上了她的臉頰。
“瞧瞧,這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卜大人嗎?”
她壓了壓腳尖,光潔的腳底在符玄臉上碾出紅痕,
“怎么這般狼狽地跪在地上?”
“連動手報仇的膽量都沒有了?”
“當初那個信誓旦旦要改寫命運的人,如今也不過如此嘛~”
符玄張了張嘴,喉嚨里只溢出破碎的嗚咽。
臉上的壓迫感、傷口的劇痛,都比不上胸腔里翻涌的絕望。
她蜷縮起身體,痛苦的閉上雙眼,仿佛這樣就能把所有的恥辱和痛苦都隔絕在外。
“對不起,青雀……”
“我就是個廢物……”
“我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