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副好色浪蕩的面具……不過是想試探我對星寶的感情罷了。”
“可對?”
周牧把玩黑球的手指驟然停住,眼底泛起饒有興趣的光。
鏡流裹著黑絲的小腿微微蜷縮,繼續說道,
“若在從前,遇見您這樣的男子,或許我也會心動。”
“可如今……”她的喉間泛起苦澀,“所愛之人與您羈絆太深,反倒讓我亂了分寸。”
“能否請大人莫要再提此事?"
周牧散漫的笑意瞬間收斂,“有意思。”
他的聲線褪去玩鬧的尾音,恢復成初次見面時的溫和,
“你們這些人還真是不可小覷。”
“既如此……便回歸正題吧。”
話音未落,他突然探身抓起茶幾上的玻璃珠大小的黑球,幽藍的光紋在掌心流轉,
“這是你創造的惡鬼界,看似微小卻自成無盡時空。”
見鏡流困惑地皺眉,他屈指彈了彈球體,
“還不明白嗎?”
“仔細看看你如今這副凡人軀殼吧。”
鏡流聽聞,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半天,又低頭打量這身妖嬈的服飾,神情愈發困惑。
見她仍是茫然,周牧搖了搖頭,解釋道,
“大羅者,時空唯一。”
“半步大羅將無數可能性收束于頂上三花,而真正的大羅,是將萬千時空、無數可能的自己,都凝為獨一無二的「一」。
“無數的力量疊加,便意味著真正的無窮之力。”
“這便是兩者間不可逾越的壁障。”
鏡流渾身一震,失聲道,“那我現在……”
“你猜得沒錯。”周牧抬手打斷,“想要成為大羅,只有兩條路。”
“要么在心繭試煉中把頂上三花凝成一,可從古至今無人成功。”
“要么天生便是大羅,沒有其他可能性。”
“而你——”
他頓了頓,目光深邃如淵,
“在幻境中獻祭了自己所有可能性,將虛幻賭成真實。”
“現在我又為你重塑了肉身。”
“你猜猜,你現在算是什么生靈?”
“所有可能性……”鏡流喃喃自語,看向自己掌心,“我現在是……先天生靈……?”
“然也。”周牧笑著點頭,將黑球拋給鏡流,
“先天生靈的修行方式與半步大羅的「凝三為一」不同。”
“你需映照大千,將投影分散到不同世界積累力量、獲取可能性,直至抵達臨界點成就大羅。”
鏡流怔愣:“這么簡單?”
“就是這么簡單。”周牧指了指她手中的黑球,
“這本就是你構筑的世界,你在此有絕對操控權。”
“既可隨時吞噬世界成就大羅,也可在其中轉化無數可能性完善自身。”
說著,他笑了笑,再度恢復了揶揄的表情,
“現在,明白自己撞上多大機緣了吧?”
鏡流木然點頭,終于理解,自己獻祭一切、誤打誤撞被眼前之人救下,竟成就先天之身,鋪平了大羅之路,往后再無任何門檻。
想到這,她猛地屈膝,綢緞裙擺掃過地面發出輕響。
周牧被嚇了一跳,直接就是一個彈射起步,“你要干什么?!”
“成道之恩,無以為報!”鏡流作勢跪拜,“還請大人應下這禮節!”
“打住打住!”周牧僵在原地,指尖慌亂地比劃著,
“我這兒可不興這個!”
“你要是真想謝我……就當我的壓寨夫人吧!”
鏡流緩緩直起身,蒼白的臉頰泛起病態的紅暈,
“大人何苦再開這般玩笑。”
“凡人的肉欲怎入得了您的法眼?”
“若用這般低廉之物償還恩情,鏡流這輩子都無法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