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和真實,對界定之書根本沒有意義!關鍵在于其承載的力量與解讀的方式!”
一旁的符玄心領神會,玉手在虛空中輕輕一點。
一個閃爍著冰冷秩序光芒、由無數細小符文構成的“標簽”瞬間具現出來,其名赫然是——「界定之書修改器」!
符玄將這枚標簽的虛影展示給臉色愈發陰沉的兩位大羅,聲音清冷而銳利,
“看到了嗎?”
“這便是天道神技。”
“在其‘特性’覆蓋之下,一切信息、因果、乃至‘歷史’,皆可被肆意修改、涂抹、重構!”
景元指向符玄手中的標簽,目光灼灼地逼視鴻鈞,
“而鴻鈞閣下,您既為天道,即便不精通此等具體的‘神技’,也定然擁有類似、甚至更本源的權柄,去修改那本由‘死亡’冕下所著、卻由您‘執筆’的界定之書!”
“可對?!”
鴻鈞沉默了一瞬,周身雷光隱現,似乎在權衡,最終祂選擇了一個迂回的反問,
“就算如此,你又如何斷定是本座所為?”
“而非其他覬覦者或……本座的朋友?”
“噗嗤。”符玄直接笑出了聲,
“界定之書記錄的‘歷史’里,天道閣下被塑造成了偉光正的救世主,三清閣下成了投機取巧的陰謀家,而魔祖三月七……則被描繪成一個生來就該滅世的瘋魔!”
“如此立場鮮明、對閣下您自身最為有利的‘歷史’,除了您這位執掌天道、定義秩序的‘作者’本人,還有誰能這么寫?”
她頓了頓,語氣更添鋒芒,
“就算真是您朋友寫的,那因果的問題呢?”
“魔祖難道真是天生魔頭?”
“她過去的遭遇,閣下您敢讓星寶知曉嗎?”
景元接過話頭,“符卿所言極是。”
“我曾拜托符卿,在她與星師妹交合之時,尋機將界定之書拿來與我一觀。”
“那時我便發現,閣下不僅修改了魔祖的‘現在’,更是將她血淚交織、被背叛被利用的‘過去’盡皆抹去、篡改!”
“將她塑造成了一個天生的、無可救藥的毀滅者!”
景元冷笑一聲,“三月小姐,也就是你們口中的魔祖,她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不正是被你們一步步逼迫、利用、最終推入絕望深淵的嗎?”
“她何曾天生就該背負這滅世之名?!”
鴻鈞和太清的眉頭緊緊蹙起,但祂們臉上并無多少被揭穿的尷尬,反而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焦慮。
景元的話語,如同剝洋蔥般,一層層撕開了祂們精心布置的偽裝,直指核心!
沒等祂們開口辯駁或壓制,景元便繼續推進,
“我曾數次猜測,閣下如此大費周章地修改歷史,抹消魔祖的過去,難道僅僅是為了那點虛無縹緲的‘面皮’?為了維護您‘偉光正’的形象?”
“最終,在結合這一路西行所見所聞,以及所有收集到的情報碎片來看,答案只有一個——”
景元的目光銳利如刀,直刺鴻鈞和太清,
“你修改歷史,只為欺騙星師妹!”
“其根由,就是想讓她站在魔祖的對立面!”
“你想利用星師妹的力量,去替你鏟除魔祖這個最大的障礙!”
“完成你掌控六道、定義永恒秩序的最終目標!”
“!!!”
鴻鈞和太清眼底瞬間劇烈波動!眉宇間第一次真正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
祂們萬萬沒想到,一個“區區”凡俗將軍,竟能將祂們跨越萬古的布局、隱藏在層層迷霧下的核心動機,剖析得如此透徹!
這已經不是聰明,而是近乎妖孽的洞察與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