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觀世音菩薩那端莊圣潔的法相,赫然出現在云頭之上!
蓮臺生輝,楊柳凈瓶,寶相莊嚴!
菩薩妙目含威,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指悟空,
“悟空!你怎敢如此忤逆尊師?!”
“玄奘法師奉旨西行,心懷慈悲,普度眾生,乃十世修行的好人!”
“你既拜他為師,護他西行,自當盡心竭力,恪守本分!豈可因一時意氣,便以離去相脅?”
“如此野性難馴,頑劣不改,如何修得正果?!”
而此刻的玄奘,在觀音現身的瞬間,已然完成了從“酒肉和尚”到“圣僧”的究極變臉!
他一臉悲戚,雙手合十,對著觀音菩薩深深一躬,語氣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菩薩慈悲!弟子……弟子管教無方,致使劣徒頑劣依舊,弟子罪過!”
“只是……只是這猴子性情暴烈,弟子每每勸導,他皆充耳不聞,今日更是……唉!弟子實是心力交瘁,愧對菩薩期望,愧對唐皇重托啊!”
他一邊說,一邊還“不經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將一個被“頑劣徒弟”傷透了心的悲情師傅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觀音菩薩看著玄奘那“真誠”的表演和“無奈”的控訴,再看看一旁“桀驁不馴”、“怒目圓睜”的悟空(實則是被玄奘這波操作氣得說不出話),心中那桿秤自然偏向了“圣僧”玄奘。
她微微頷首,對玄奘的“遭遇”表示理解,對悟空的“野性”更加確信無疑。
悟空被這顛倒黑白的局面氣得是二佛升天!
他指著玄奘,手指都在哆嗦,“你……你……”滿腔的憋屈和憤怒堵在喉嚨口,化作一聲怒吼,“俺老孫不伺候了!這勞什子經,你們愛誰取誰取去!”
說罷,轉身就要一個筋斗云離去。
“悟空!且慢!”玄奘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時機正好!他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聲音帶著無比的“沉痛”和“挽留”,甚至帶上了哭腔,
“徒兒!是師傅錯了!是師傅沒用!沒能教導好你!”
“你這一走,讓師傅孤身一人,如何面對這十萬八千里的艱險?如何完成唐皇重托、菩薩期望?你難道忍心看師傅葬身妖魔之口嗎?”
“徒兒啊!回來吧!只要你回來,師傅……師傅什么都依你!”
“你看,為師這里有一頂嵌金花帽,是當年菩薩所賜,乃為師一片心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里掏出一頂金光閃閃、鑲嵌著寶石的漂亮帽子,滿臉“真誠”地遞向悟空。
悟空正在氣頭上,又被玄奘這突如其來的“苦情戲”弄得心煩意亂,加上那帽子確實漂亮,一時不察,下意識地就接了過來,順手戴在了頭上……
“咔嚓。”
一聲輕響,仿佛某種機關鎖死。
悟空:“……”
他瞬間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只覺得頭上一緊,那漂亮帽子如同生了根,牢牢箍在了他的腦袋上!
觀音菩薩見此情景,滿意地點點頭,“善哉!此乃緊箍咒,專為約束你這頑猴野性。”
“玄奘,這緊箍咒的咒語,你且記好……”她當即將一段拗口的咒語化作紙張傳授給玄奘。
悟空氣得渾身猴毛倒豎,整只猴兒都變得不好了。
敲里哇!
俺敲里哇啊!!
玄奘!你是人吶?!
你但凡是個人怎么能做出這么狗的事情啊?!
實際上,悟空其實并沒有太生氣。
他畢竟是靈明石猴,天賦異稟,能清晰感知到玄奘心靈深處那份至純的善意。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善良的、甚至有點爛好人的靈魂。
唯獨他媽的,那個狗日的道德底線……
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道德底線!
這個狗日的唐僧,他壓根就沒有道德!
他的道德是薛定諤的!是分場合看對象的!是靈活多變、服務于他“念頭通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