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處熱帶島嶼,島上的降水充沛,植被同樣很是茂密,除去大片的甘蔗種植園,野外隨處可見大片的樹蕨、棕櫚、附生蘭花為主構成的小片雨林。
一處巨型的榕樹上下,朱長辮伏在茂密的氣生根后,幾乎算得上衣不遮體,渾身滿是污垢,正聚精會神的眺望著這座島嶼的西部海岸線。
這是一個月牙形的海灣,一處天然深水港,被這座島嶼的統治者作為碼頭停靠西班牙軍艦與來往運送蔗糖的商船。
當然,在靠近外島珊瑚礁群的地方,擱淺著一搜款式比較老舊的蒸汽游輪。
那是‘季風號’,朱長辮不久前還乘坐著它漂洋過海,從廣州前往圣丹尼斯。
趴在樹下,朱長辮只覺得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什么東西,最近一直走背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海前,忘記到媽祖廟祈福的原因。
他花了大價錢買了太平洋郵船公司的船票,跟著一艘老舊蒸汽游輪經過漫長的航行,好不容易從廣東沿海出發,經東南亞馬尼拉、新加坡、馬爾代夫、塞舌爾、毛里求斯、橫跨印度洋,又換船從南非好望角轉彎,沿著非洲東部的海岸線北上,過幾內亞灣,從佛得角向西橫穿了大西洋,又航行了大半個月,才到達了巴西。
這趟旅程下來,差不多跟麥哲倫當年可以媲美了。
但是沒有辦法,為了完成薩布爾先生給他的任務,為了趟平華人從清國到圣丹尼斯的最終轉運路線,他只能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盡量不走陸地,而是選擇直接從海洋到達圣丹尼斯港口。
此次出行,他還帶回了一伙快要活不下去的相親們上了船,這是朱長辮借機回家探親的時候帶出來的。
家鄉鬧旱災,鄰里間都活不下去了,一群膽子大的鄉親們心一橫,與其沿街乞討,北上南下要飯乞活,不如一起往美國闖闖。
對此,朱長辮自然表示歡迎,一來是可以壯大自己勢力,人多好辦事,二來有這些人為證,對薩布爾先生也有所交代。
老板你看,我這趟可是真的按您吩咐回清國辦事去了,您吩咐的事我都辦的漂漂亮亮的,有我這群老鄉為證。
這一幫子人包括朱長辮可都沒有什么合法入境的證件,全部都算是偷渡客,二十多人和真的偷渡客一樣,隱在‘季風號’上,一路漂洋過海。
路上的艱辛自然是不必多說,縱然朱長辮手里有【逆熵】支持的活動資金,但是出門在外不敢太過于漏財的他也只能掏出一小部分,為自己的人換取相對優異的船上生活條件。
相比于擁擠在甲板下睡通鋪,終日不見天日,吃豬食,喝臟水,他們多少能住上三等船艙,住兩層通鋪,每周限1次的淡水洗漱,公共馬桶可以使用,還可以吃上與普通水手的正常食物,這都是‘富蘭克林’帶來的希望之光。
當然,對外宣稱‘金鐘罩’煉至大成,刀槍不入(皮下護甲)的朱長辮武力的支持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要指望船上的水手們能有多好的素質,搶劫,強奸偷渡客的事情時有發生,大部分船長對這種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