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朱長辮都緊繃著神經,既要防著這群鬼佬,又要統籌維持著自己的一幫兄弟鄉親,可謂是殫精竭慮,鞠躬盡瘁。
好在到了巴西,距離圣丹尼斯也還就剩下一周的路程,加勒比海域的危險性比起橫渡大西洋來說,安全許多,全程緊繃著神經的朱長辮想著總算能好好放松自己大腦。
但是他剛回到自己的床鋪躺下,一場突然到來的風暴直接將蒸汽游輪吹離了航向,狂暴的波濤將這艘船玩弄于股掌之中,在天災面前,人力往往顯得這么渺小。
等風暴過去,整艘船已經被海浪卷席到一處不知名的海灣附近。
整艘船上的人在風暴中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剩下的人十不存一。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當險死還生的英國裔美國船長在海灘虔誠祈禱的時候,一群持槍暴徒從不遠處的碼頭沖了出來,不由分說就給所有人上了銬子,像是對待黑奴一般將眾人綁成一串,壓進島內。
那個整日酗酒,還色瞇瞇直瞅著朱長辮這個小團伙中婦孺的輪機長,只因為跟對方嗆嗆了兩句,便直接被對方用槍在身上開了幾個洞,尸體現在還扔在那處海灘上。
得虧朱長辮機靈,見勢不妙拉著自己遠方堂弟潛回了水里,借助者珊瑚礁的掩護,趁著那群持槍暴徒跟抓豬仔似得抓人的間隙,從側面悄悄溜進了雨林中。
這一逃,就是兩天半。
“哥,咱們回這里來干什么,那群紅毛鬼整天拿槍在這地轉悠,被逮到就得吃槍子,我可沒你這身橫練的本事。”朱長辮的遠方表弟朱三喜縮在樹后,害怕頭都不敢探。
“你知道什么。”朱長辮不耐煩的數落著對方。
“你哥我必須得回去,咱們能不能活著從這個島上走出去,可全指望這了。”
“我看懸了哥。”
“三柱子,老保單一家子都死在海上了,豬娃子到還活著,但是他婆娘也死了,我看他被拿去紅毛鬼抓走的時候木愣愣的,像是沒了魂了似得,還有萬騎牛和鄭老谷他們,都被這群紅毛鬼抓走,指不定咋樣呢。”
“我看咱們全都得死在這個島上了,不知道魂到下面,還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朱三喜意志消沉的說到。
“怎么,埋怨上我了,怪我不該帶你們闖美國?”朱長辮小心翼翼的用自己身上僅剩的一把匕首割了些一旁茂密的蕨類,給自己清出一個小小的瞭望口。
“那不能,地里旱的都裂紋了,在老家待著也沒有活路,只是哥,我還沒見過你說的大nz大屁股的紅番女人呢,我還不想死。”死亡的恐懼與對未來生存的無望,輕易的講這個沒什么見識的農民壓到崩潰的邊緣,讓他在炎熱的熱帶氣候里不禁有些瑟瑟發抖。
“放心,你哥肯定能讓你看到,不光能看,還能讓你上手摸著。”朱長辮只能這番給表弟打氣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