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通電話時,張天佑就很客氣。一再說是自己教子無方。
確實和周嚴估計的差不多,一點沒有流露出追究的意思。
不過周嚴還是決定見一見張天佑。
說一千道一萬,陸海暫時不想和桂城這些人計較,周嚴同樣不想。
麻煩事已經夠多,忙不過來。
張天佑的辦公室很簡樸。
老式的辦公座椅,半舊的沙發,棗紅色的木地板也有些磨損的痕跡。
“周嚴同志!我可是久聞大名!”
張天佑從桌子后繞出來,迎了兩步和周嚴握手。
身為省委常委,桂城市委書記,對周嚴這樣的態度,已經算是非常給面子了。
周嚴緊走幾步和張天佑握手:“張書記,大名我可不敢當。今天冒昧過來,主要是負荊請罪!”
“來,坐下說。什么請罪不請罪的,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我還不知道?整天不務正業!”
張天佑請周嚴在沙發上坐下,又對趙文虎道:“文虎,把我那個極品雨花給周書記泡一杯。”
周嚴不動聲色的看著,在心里不禁對張天佑高看了一眼。
能屈能伸,也能唾面自干。看來以前自己對張天佑的判斷有些太草率了。
“張書記,您看看這個。”
周嚴接過趙文虎泡好的茶,也不想繼續虛偽的客套,直接拿出了張洋的“保證書”。
這一刻,周嚴瞥見張天佑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復了和氣的笑。
“文虎,把我的眼鏡拿給我!”
張天佑吩咐完,又對周嚴道:“上年紀了,老花眼越來越嚴重,看不清東西了。”
“張書記哪里談得上年紀大,正是年富力強呢。眼睛不好不算什么大事,眼光好就可以了。”
張天佑拿著眼鏡的手停了停,若有深意的看了周嚴一眼:“周嚴同志,這句話說的有水平!”
周嚴馬上露出謙遜的表情:“領導可別再夸我了,我真的承受不起。”
兩人話里有話的聊著,誰都不肯先表明意圖。
趙文虎泡好茶,退出房間,輕輕把門帶上,辦公室中就只剩下周嚴和張天佑兩人。
張天佑戴上老花鏡看那份“保證書”,周嚴自顧自的喝茶。辦公室中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短短的一頁半“保證書”,張天佑足足看了十幾分鐘。
周嚴喝到第三杯茶的時候,張天佑終于緩緩放下了那兩頁紙。又把眼鏡摘下輕輕放在茶幾上。
周嚴依舊沒說話,只是看著張天佑。
“周嚴,我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吧?”
“可以可以,或者您直接叫我小周也行。”
“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待。不過,我希望對張洋,你不要再追究。”
張天佑笑容里有一絲無奈。
“可以!”周嚴回答的非常干脆。
“哦?”張天佑眼睛瞇了瞇:“答應的這么爽快,可不像傳言中你的性格。”
周嚴拍拍大腿:“張書記也說是傳言了。傳言多不可信。其實我這人很好講話的。”
張天佑不置可否,旋即嘆口氣:“也許你不信,其實我提醒過于書記,不要胡亂伸手的。”
周嚴笑了:“那行,有張書記這句話,我今天負荊請罪,算是沒白來!”
張天佑心里也稍稍松口氣。其實這并不難選,在自己親兒子和于長漢之間,當然自己兒子更重要。
至于周嚴要怎么對付于長漢,那就不是他可以管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