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在桂城待了一天后,終于在省紀委書記馮兆祥和公安廳長趙躍進陪同下,前往玉山。
“在謝平辦公室安裝竊聽裝置的人是彭俊雄。”
“彭俊雄在同伙的幫助下,打傷看守人員畏罪潛逃。”
調查組離開桂城前,這樣的傳言已經從省委和玉山市委流傳出去,并以極快的速度傳播。
“還好還好,虛驚一場。可以安心過年了。”
“無論真假,看樣子上面沒有把事情擴大的想法。”
“玉山有人要倒霉了!”
人們議論著。
從風聲鶴唳的緊張變成吃瓜看熱鬧的輕松,浮動的人心安穩下來。
都是聰明人,都明白這樣的消息,肯定是領導們有意放出來的。
事情還沒查,就已經定性。
偶發事件,個人行為。大家該干嘛干嘛吧。
至于彭俊雄為什么這樣做,背后是否還有更多的內幕,那是某些人該操心的。
吳常健和計永疆是“某些人”之一。
對吳常健而言,接不接受受這個結果,是兩難的選擇。
竊聽的事甩給彭俊雄,可以暫時保住馮寬這條線。
但彭俊雄對吳家來說,又實在太重要,絕對不能輕易放棄的。
彭俊雄可以死,但不能落在對方手里,也不能“失蹤”。
擺在吳常健面前的唯一選擇,就是默認這個結論,同時救出或處理掉彭俊雄。
而計永疆的選擇就更少,也更直接。
彭俊雄必須死。
兩邊的反應都極快,快到出乎周嚴的預料。
最先感受到壓力的,是興南縣。
從秦國勛到王澤,甚至劉山旺,都接到不同關系人的電話。
或是拐彎抹角打聽彭俊雄的下落,或是直接開出條件,只要能提供彭俊雄被帶到興南后的細節,就可以得到無盡的好處。
隨后,三泰市,桂城,更多和周嚴關系比較緊密的人,被卷入這件事當中。
興南縣看守所。
彭俊雄被看守所所長親自從號房提出來,帶到王澤面前。
這幾天江省受北方的寒潮影響,氣溫驟降。即便是白天,也只有零度左右。
這樣的天氣,即便在陽光下都不會感覺溫暖,陰暗潮濕的號房就更是冷的像冰窖。
彭俊雄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明顯不合身的破棉襖。
下身只穿一條洗的發白的紅色秋褲,腳上是一雙拖鞋。
臉上滿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左眼腫的只剩一條縫。
因為戴著連體的手銬腳鐐,只能佝僂著腰粗重喘息。
“王局,這個逼樣的不老實!在號子里和人打架......”
所長賠笑解釋。
王澤上下打量,發現彭俊雄用沒受傷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抬腿將彭俊雄踹翻在地。
“媽的!還不服氣是吧?!”
所長馬上沖過去,劈頭蓋臉一頓拳打腳踢。
“行了!可別打死了!這可是有大用的人!”
王澤攔住所長:“人我帶走。你先出去看看,把不相干的人打發走。”
所長答應著往外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
湊近王澤耳邊小聲說道:“王局,省廳法制處的何處長打電話......”
“嗯,做的不錯。以后無論是誰來問,你就這樣回答!”
王澤拍拍所長的肩膀:“城關派出所的老陳要調進局里......”
帶著彭俊雄出來,王澤對坐在車里的呂進點頭示意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