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頌義只坐了一會兒便匆匆離開。
周嚴也沒興趣和他多聊。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太對路。
確切的說,是郭頌義看周嚴不順眼,周嚴也沒慣著他。
像郭頌義這種老資格的安全部門外勤領導。把周嚴當做胡作非為,狗屁不懂卻又自以為是的紈绔,甚至軟飯男。
打心眼里瞧不上。
周嚴可以理解,但不代表接受。
大家做事的路子不同,能相互配合當然好,不能也無所謂。
人和人之間是講究眼緣的。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無解。
郝國盛沒打招呼就把西南分局的人派來江省。與其說是配合周嚴,倒不如說是擔心周嚴不靠譜。
也不排除是王鵬飛或者王鵬華打了招呼。
周嚴懶的問。
一個彭俊雄,已經牽扯了太多人,太多勢力。
周嚴很有自知之明,對自己能在這件事上占到便宜,已經不抱希望。
稍微試試看,一發現情況不對馬上跑路。
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彭俊雄身上。
正好趁此機會,把器官買賣這條線翻出來,給他們來個狠的。
王鵬飛說的沒錯,同時處理兩件事,對周嚴來說,太勉強了。
現在周嚴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檔案局的條件確實不怎么樣。沒有禮堂,所謂的大會議室,能坐四五十人就是極限。
全體人員開會,只能在食堂。
坐在臨時搭起的臺子上,周嚴擺弄一下話筒,停下來回頭望。
后面傳來剁骨頭和切菜的聲音。
食堂里傳來一陣低笑聲。
每個第一次在這里開會的領導,只要是上午,都會多多少少被廚房亂七八糟的的動靜所影響。
這是檔案局傳統的開心一刻。
很多人從進入食堂開始,等的就是這個“傳統笑話”。
至于會議內容,沒人在意。
收心嘛,檔案局有什么可收的心。
無非是懶散和更懶散,清閑和更清閑的區別。
“丟人啊!”
周嚴也笑。
“我一個朋友來看我時,說我不配到檔案局這么清貴的地方來工作。”
周嚴的話,又引起一陣笑聲。
“蘭臺修史,架閣求書。咱們檔案局雖然和蘭臺,架閣不完全是一回事,但也差不太多。”
“怎么一群文化人開個會,卻只能擠在食堂呢?”
“君子遠包廚,可見包括我在內,這里就沒有一個君子。”
臺下的人又開始笑。臺上的幾位領導面面相覷,有人不知道周嚴想說什么,有人則隱隱感覺不妙。
周嚴清清嗓子:“本來我今天是要出差的。特意留下來參加這個會,是有幾句話說。”
“當然,作動員,鼓干勁,讓大家收收心,好好工作,一會兒由李局他們來講。”
“我要說的不是那些套話。”
被點名的李成泰哭笑不得。端起茶杯喝茶,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只說兩件事。”
“第一,坐在這里的每個人,都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們喝茶看報聊天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我保證,今年大家都會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