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安排人過去處理這件事。”
“你馬上去粵海，坐海關的船。情況不對，就由港島出去避避風頭！”
吳常健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但落在吳斌耳朵里，仿佛炸雷一樣，震的腦子都有些混亂。
“這種情況下，自己躲出去，和畏罪潛逃有什么分別？”
“好不容易抓在手里的東西可能要全部丟掉。以后再回來，也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
“我不走！我就不信，區區一個周嚴，就能讓咱們吳家走投無路！”
“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寧可和他同歸于盡！”
吳斌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
“混賬！你憑什么和他同歸于盡？”
吳常健呵斥。
“殺了周嚴，就能解決問題？眼光放長遠些！”
吳斌什么也聽不進去：“爸！再過幾個月，你就......”
吳常健冷冷道：“人家就是要趁這個時候拆我的臺！你懂不懂？”
“你以為坐在那張桌子上，就沒有斗爭？”
“爸！反正我不走！”
吳常健沉吟一會兒才說道：“實在不愿意走，那也不能呆在滬上。”
“陸海撕破臉，是個很不好的信號。我擔心他會慫恿周嚴對你不利。”
吳斌很想吐槽：“周嚴對我不利，還需要人慫恿？”
不過吳常健態度松動，他自然也就順著吳常健的意思。
“我走了，這里怎么辦？玉山的清理才開始，其他地方還沒動呢。”
“不管這些。華東所有的醫院渠道全部放棄掉！”
“查到最后，他們最多抓些替死鬼。”
“就是替死鬼，也夠陸海頭疼的。”
“那些接受手術的人，不會愿意自己的名字登上警方辦案的卷宗。”
吳斌非常肉痛：“爸，華東都放棄，是不是太小題大做？這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這樣吧，你去滇南。”
“那邊有兩個水電站要招標，你去找一下袁書記。”
“另外，去云河州找陳才程陳州長。他會告訴你接下來做什么。”
“醫院這一塊，國內短時間不方便再做。”
“東南亞是個好地方。約束少，市場更大，安全也有保證。”
吳斌一下子興奮起來。
“爸，是把這個生意做到東南亞去？”
“不是把生意做到東南亞。是把根基放在那邊。那些國家政府很容易搞定......”
“總之，你先過去和陳才程見面再說！就這樣！”
能和吳斌耐著性子解釋這么多，實在是吳常健沒有別的選擇。
三個兒子，老大腦子不好，讀書讀傻了。要和家里劃清界限，堅決不肯接觸家里的生意。
老三是個混賬，除了吃喝玩樂找女人，一點正事兒不做。
吳常健只能培養吳斌。哪怕明知道他是個眼高手低的草包。
相比起吳斌看重的生意，吳常健更在意的是彭俊雄這個人。
兩天前，老人家通過某種渠道，收到一份錄音。
是自己很多年前胡亂吹噓時，不小心提到老人家和北方鄰國關于部分領土的“秘密協議”。
當時錄音的人，早就被自己處理掉。那人到死都不承認有什么錄音。
吳常健也就相信了。覺得大概是自己多疑。
誰知道時隔多年，那份傳說中的錄音竟然出現在老人家面前，還隱隱與彭俊雄有關。
老人家很生氣，表示對吳常健很失望。
讓老人家失望，這絕對不是吳常健能承受的。至少目前不能承受。
影響力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真實存在。
失去老人家的支持，吳常健自問還無法掌控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