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又開始陰謀論起來。
陸海這老狐貍,不會是知道穆家的人在玉山。
所以才故意弄出一番姿態,讓自己上鉤,跑來和穆家打擂臺的吧?
穆家啊,周嚴倒也談不上怕。只是嫌麻煩。
再過十幾年,穆家也風光不再。
事實會證明,在這片土地上,只要權力變的強硬,資本就會瞬間疲軟。
換一種說法,資本唯一能聽懂的聲音,就是刀子切開皮膚,砍斷骨頭的聲音。
幾年之后,穆家新的掌門人上臺,態度傲慢而囂張。暗中和政府唱對臺戲,妄圖強行給自己增加籌碼。
結果引起大領導的不滿,被狠狠上了一課,兩年之內損失上千億。
自此之后,地位一落千丈,連列席主席臺的資格都丟掉。還差點丟掉有信集團的控制權。
穆家也就此消失在公眾視線之中。
當然,這樣的百年世家,不可能因為偶爾的一次挫折就分崩離析。
他們會蟄伏起來,修正錯誤,積蓄力量,伺機東山再起。
“最煩這些生命力極強的玩意,比如蟑螂......”
周嚴皺著眉,盯著穆凡看看,又盯著裘浩然看看。把這里的主人嚴學文當空氣。
類似穆家這樣的所謂大世家,他們的可怕之處,不在于他們在某件事上能發揮多大的力量。
而在于他們無處不在的關系網。
以金錢開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他們的觸手可以伸到任何地方,任何領域。
他們沒有明確的方向,也沒有明確的立場。
如果一定要說有,那他們的立場就是錢,就是利益。
凡是對他們有利的,凡是能幫助他們賺錢的,他們都會經營關系,埋下伏筆。
得罪他們,就意味著今后要時刻提防。
你不知道他們到底經營了什么樣的關系,也不知道誰是他們豢養的打手。
更不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是誰。
也許某個和你很親近的人,一夜之間,就被他們收買,在背后捅你一刀。
被盯上,記恨,他們就會像附骨之蛆,陰魂不散的纏上你。
看到周嚴臉色變換,穆凡掏出手帕。想了想又收起來,在紙巾盒里抽了些紙捂住鼻子。
“你就是周嚴?呵呵,果然是個莽夫!”
“這位是宗利興大律師。健行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
“你闖進私人場所,打傷我......”
周嚴像看傻逼一樣看著穆凡。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一眼那個叫宗興利的律師,啼笑皆非。
“信安集團,有德集團......”
周嚴笑笑,揶揄道:“還真是越缺什么,就越要標榜什么。”
“又是德又是信的,這種明晃晃把自己沒有的東西寫在明處的幾把公司,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貨色吧?”
“老子今天敢來,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周嚴不耐煩的揮揮手,似乎覺得自己說的不明白。
“也不是。應該說,老子做事,幾乎每次都做了最壞打算的。”
“你最好滾遠點,還有你......”
周嚴指指宗興利。
“大律師刀槍不入嗎?”
大律師尷尬的擠出一絲笑。
他這種高級律師,靠著名聲游走于富豪權貴之間,見多識廣。早就看出這不是自己能摻和的事。
被穆凡拿出來說事兒,在心里把這個草包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一個遍。
如今被周嚴調侃,除了裝傻,也沒有別的應對。
“難怪嚴總有恃無恐,捅這么大的簍子還沒有跑路。原來是破財消災,找到撐腰的了!”
“把這些都收起來,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最后一句話,是對呂進說的。
“我來!”
東張西望的王倩倩跳出來,開始麻利的收拾桌上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