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老鄉,你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那人不說看,眼珠亂轉。
遠遠近近的警笛聲,正有大批警察趕過來。
“讓周.....周嚴來和我說話!”
那人突然說道。
李巖趕緊搖頭:“爺們兒,這肯定不行啊!”
“你身上這些東西真要炸了,誰都活不了。”
李巖慢慢放下手臂。瞥一眼還在裝猩猩的保安,故作輕松的笑道:“沒你的事,別在這摻和。”
早就嚇傻的保安猶猶豫豫的放下雙臂,向后退了兩步。
見那人沒有反應,轉身跑出一道殘影。
李巖也放松一些。
憑著這么多年當警察的經驗,感覺這人不像是窮兇極惡的歹徒。
倒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被迫走極端的那種人。
“我要一筆錢!”
那人說道。
“沒問題!多少都行!給誰?”
這絕對是李巖活到現在,最高光的時刻。
也是腦子最靈光的時刻。
“給誰?”
李巖覺得自己這句話,真是說的太牛逼了。
錢可以給,但你肯定跑不掉。
這層意思,不好聽。但是此時此刻,顯得很誠懇。
“周局,你不能過去,太危險!”
以最快速度趕來的苗文廣攔住周嚴。
“你不露面,歹徒遲早會投降。你一旦露面,他很可能鋌而走險!”
“沒事!苗局,這人就是為錢才干這個的。又不是和我有仇。”
“三十萬而已,我翻倍給他。他不是一定要弄死我。”
“我的人還在那呢!我要是不去,萬一他覺得我的人在耍他,臨死拉個墊背的怎么辦?”
苗文光語塞。
周嚴說的聽起來有道理。
但凡事都有意外,不是嗎?
接到李巖的電話,周嚴便沒那么緊張了。
這個叫金有幸的人,活的很不幸。
礦工家庭,父親礦難死了。十九歲的金有幸接班,開始下井挖煤。
好容易娶了老婆,生了女兒。結果他又被優化下崗,丟了工作。
然后老婆生病去世,他一個人擺小攤養大女兒。
一年前確診肺癌,沒錢治。
拖到現在,估計也活不了幾天。但女兒還在讀大學。
當有人找到他,讓他做一件事,給三十萬酬勞。他幾乎沒有多考慮就答應下來。
反正都要死了。用馬上清零的命換幾十萬留給女兒,劃算。
對如今的金有幸來說,道德,法律,甚至善惡,所有屬于人世間的約束,都沒太多意義。
沒什么對錯。
周嚴也覺得沒什么對錯。
盛平來的。衛江和楊可也勾搭上了?
還是說,是衛江的主子?
周嚴都感到奇怪,面對這種情況,自己居然連憤怒都沒有多少。
大概在潛意識中,早就把這些人統統定義為死人的原因吧。
和一定會死的人生氣,沒必要。
就如同眼前這個金有幸。
想讓這些人都去死。會讓這些人都去死。
這樣的想法對周嚴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社會的價值核心,總結起來不過是情理法三個字。
情理法,是老祖宗的排序。
現代社會的排序,是法理情。
收拾起亂七八糟的念頭,周嚴回頭朝幾十米外焦急擔憂的父母和王倩倩等人笑笑。
深吸一口,大步走向金有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