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事故,對興南肯定是有一定影響的。
好在如今網絡還沒有發達到后世那樣,還沒有智能機和無孔不入的短視頻。
所以影響范圍僅限于興南周邊地區。
從大街小巷的各式花燈,干凈的路面,隨處可見的警察和戴著安全員袖標的政府工作人員等細節,能看的出興南縣委縣政府是用了心的。
元宵節的燈謎會主會場設在影視城工地附近的空地上。
對外宣傳,號稱全省規模最大,花燈種類最多,獎品最豐厚。
獎品最豐厚,周嚴覺得有這一句宣傳就夠了。
能夠答對五十道題,可以得到一臺背投大彩電。
這絕對誘惑力十足。
雖然要不了多少年,這玩意連收舊家電的都不要。
但如今可還是高檔家電的主力,價格動輒上萬。
周嚴記得某一年,跟個朋友去他家的老房子找東西。
那個朋友指著客廳中一臺大背投炫耀。
“某芝火箭炮!牛逼吧?當年結婚的時候,老婆點名要這個!”
“為了買它,老子差點去當褲子!”
“最后沒辦法,家里把一套房改房賣了。”
說這話的時候,那個朋友的老婆早就成了別人的老婆。
那套賣掉的房改房也早已經拆遷。
拆遷補償據說有上百萬。那個地段的房價,每平米也飆升到三萬多。
人生就是如此戲劇。
用最值錢的東西,換來兩樣最不值錢的東西。
朋友喊來收廢品的人,給人家五十塊。
人家才不情不愿的答應把那個笨重的背投弄走。
“五十塊,搬下四樓,這錢可不好賺!”
朋友感慨著,唏噓著。
背投大電視終于搬走。
只在滿是灰塵的木地板上,留下一個刺眼的長方形印記。
“你看,多像你的愛情和智商。”
周嚴當時指著那個很干凈的印記。
“雖然啥都沒有了,起碼在你污濁的人生里,留下一個比較干凈的地方。”
“呆逼!”
朋友翻著白眼罵。
兩人沒心沒肺的笑。笑操蛋的生活,笑操蛋的自己。
“喂!人家和你說話呢!又在想什么陰謀詭計?”
王倩倩白生生的手在周嚴眼前晃。
“哦哦!那邊有個美女......”
周嚴緩過神,才看到面前站著兩個很眼熟的人。
稍微回憶一下,應該是縣委的工作人員。
不過記不清哪個部門的,更不知道名字。
“書記,您回來看燈節啊?”
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又說一遍。
“嗯!看花燈。準備混一臺電視結婚用。”
周嚴開著玩笑。指指那人手里的網子。
“你們這是在干嘛?工作時間摸魚啊!”
那人賠笑:“這一段河是我們科承包的。河面上不許有垃圾。”
“縣里要求街道,河面不許有衛生死角......”
周嚴點點頭。心里不以為然,嘴上卻沒說什么。
也不能怪秦國勛他們搞形式主義。
很多時候,領導們吃這一套,老百姓也吃這一套。
“書記,您是想坐船嗎?”
另一個人很有眼色的問。
“是啊,家里親戚,北方來的。帶他們坐船游覽一下。”
周嚴說道:“想隨便攔條打魚的船,怎么今天的船這么少?站半天都沒看到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