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班武警護送下，周嚴帶著彭俊雄來到離山縣看守所。
看守所門口，只有石景峰和離山縣局局長在等候。
走進大門時，周嚴忍不住回頭看看。
當初在門口被兩個槍兵和宋進輝收拾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這邊訂的鹵菜雖然心黑，但味道其實還不錯。”
周嚴突然說。
縣局局長尷尬的笑。
“味道當然好，那也是要競標的。不是誰都把鹵菜賣到這里。”
石景峰插刀。
“楊可怎么樣？有沒有請她嘗嘗看守所的鴨子？”
“你是說.....活的鴨子還是死的鴨子？”
石景峰笑著問。
“你能不能靠譜點？”
周嚴鄙視。
縣局局長跟在幾人身后，才發現自己對靠譜的理解，似乎落伍了。
雙手反銬在背后，彭俊雄被粗暴的推進房間。
第一眼看到的，是和自己同樣一絲不掛的楊可。
也不能說一絲不掛。如果手銬算是遮羞布的話。
潮濕陰冷的房間，破破爛爛的被子，赤裸相對的男女
監控室里，趙躍進對周嚴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監視器旁，兩個中年女人和一名老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監視器。
這是趙躍進請來的心理學，行為學專家。
在比較極端的環境下，人的神態，下意識的舉動，會暴露很多東西。
專業的人能從中看出很多東西。
有效性是被無數次驗證過的。
今晚，對這三個人來說，是難得的實踐機會。
這種克格勃的審問方式，原本只存在于某些檔案的只言片語中。
五分鐘過去了。監視器上的兩個人還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
沒有動作，更沒有說話。
“放大面部！”
頭發花白的老人吩咐。
有技術人員馬上開始操作。老人面前的屏幕上，出現楊可蒼白的臉。
監房內，高處的攝像頭旋轉引起彭俊雄的注意，抬起頭……
“沒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
楊可今天說的第一句話。
赤身裸體站在男人面前，攝像頭后面，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樣的經歷，她有過無數次。
心理壓迫也好，故弄玄虛也好，楊可對此都無所謂。
她能猜得到周嚴一定就在外面，也能猜到周嚴這樣做的意圖。
周嚴已經對她和彭俊雄，孔鎮陽幾人之間的關系，產生了懷疑。
試探只是個開始。
懷疑一旦開始，周嚴就會一直查下去，不斷地嘗試各種方法。
直到解除懷疑，或者驗證懷疑。
她并不害怕，甚至不恨周嚴。
她心里最恨的，是花選芳。
如果不是花選芳橫插一腳，如果不是花選芳差一點殺了張小樂。周嚴大概率不會一直死咬著自己不放。
在整件事中，她原本不應該成為周嚴重點追查對象的。
即便她逃走，如果沒有張小樂的遇襲，周嚴也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追捕。
彭俊雄目光移動，從各處的攝像頭掃過，最后落在楊可身上。
“蠢貨！”
“彼此彼此！”
兩人第一次對視。
“他們居然沒有對你刑訊逼供，你很失望吧？”
“你這樣的自以為是的受虐狂，是不是沒得到滿足？”
彭俊雄的語氣中，竟然帶著某種調侃的意味。
楊可沒說話，慢慢走到彭俊雄面前。
“我一定會活著出去。你.....就不一定了！”
楊可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彭主任，我對你很失望！毫無作為就淪為階下囚.....”
彭俊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