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越很惱怒。
早知道程萬行會來,他肯定不參加這個狗屎的酒會。
鵬程公司擺明車馬的要和穆家搶飯吃,穆家邀請他們,自然不止是為了彰顯氣度。
作為資金掮客,這樣的場合,章越早就膩歪了。
一開始覺得新鮮,覺得可以結識更多的人,拉攏更多的關系,做更多的生意。
時間一長就興味索然。
玩資金,本來就是要賺輕松的錢。苦巴巴的,那不如像童胖子他們一樣搞實體了。
今天被其他人硬拖來,腦子里想的還是剛剛在網上釣的女大學生。
冷不防撞見程萬行。
雙方的梁子,是兩三年前結下的。
因為一筆資金拆借,章越從中扣了十二個點的縫子。
確實比行規稍稍高一點點。
不過因為資金數額比較大,對方要的又急,章越也是費了些力氣才搞定。
多拿兩個點,章越覺得很合理。
誰知對方卻為此找上門。先讓人帶話,讓他吐出三個點。
隨后不知道通過什么關系,讓紀委的人找上他的“金主”,章越的姨父。某銀行行長。
這筆資金大部分是章越的姨父挪用的某企業存款。
對方也沒有下死手,只是通過紀委表達了一下意思。
章越只能自認倒霉,乖乖退錢。
當時來收錢的,就是程萬行。
天岳集團副總經理。
這家伙冷嘲熱諷,把章越狠狠陰陽了一番。
章越自然咽不下這口氣。事后發動一些關系,要找回場子。
嘗試幾次都沒辦成。詳細一打聽,才知道這個不太出名的天岳公司,竟然背景極為復雜。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章越沒有死纏爛打給自己找不痛快。
雖然是掮客,好歹也要點名聲。
這事兒是他有錯在先。吃癟又找不回場子,再沒完沒了,只會更丟人。
章越家只能勉強算二流。惹不起的人多了。
要是個個都不依不饒,遲早完蛋。
紈绔守則第一條,欺軟怕硬。
連這都做不到,不配當紈绔。
章越是個挺合格的紈绔。
合格的紈绔章越,今天碰到個同樣合格的“暴發戶”。
“章公子,生意做的很四海嘛。怎么,來g城扣縫子了?”
程萬行攔在章越面前,一副找茬兒的模樣。
“程萬行,我扣你麻痹,你爽了吧?”
被程萬行再次嘲諷,章越也來了火氣。
“哈哈!那你要問我媽。”
程萬行的話更加粗鄙。讓周圍人都紛紛皺眉。
“章公子,我們天岳最近又需要拆借一些資金。怎么樣,你再扣個縫子唄?”
“這次我們出十二個點。就當為上次的誤會,給章公子一點補償。”
“畢竟上次章公子找了不少關系。雖然沒給天岳造成實際損失,章公子應該也花了不少錢吧?”
“天岳?天岳算個幾把。”
童鶴塵聽到聲音走過來,伸手推了程萬行一把。
“哎呦,童老板。我的錯我的錯。忘了你和章公子是好朋友。”
程萬行笑瞇瞇道。
“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求章公子幫我們拆借一點資金。”
“誰不知道章公子最有門路。”
“各位要談生意,這里有專門的房間。”
柔和的女聲響起。是聞訊趕來的穆明明。
本要發飆的童鶴塵只好冷哼一聲:“穆家的貴賓,我們可高攀不起。”
“呵呵,童公子說笑了。”
穆明明掩唇輕笑:“我們小門小戶的,來j省還要請童少多照顧。”
“今天來的,都是信安公司的貴賓。要說高攀,也是我們高攀各位。”
“穆總太客氣了!”
“能被信安集團邀請,是天岳集團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