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路梅園。
“領導,這是二十四小時內的情況匯總。”
秘書把三頁紙輕輕放在桌子上。
眼鏡停下筆,隨意瞄了一眼。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
準備繼續把明天要講話的稿子改完。
忽然停住,拿起那幾張紙快速瀏覽一遍,眉頭逐漸皺起來。
“吳那邊,有什么新動作?”
眼鏡問道。
“吳的秘書去了定唐市。”
秘書跟著眼鏡有五年多,自然明白領導要問的是什么。
“白河鎮的鎮長和書記被紀委立案。現在具體損失還在統計。”
“不過......”
秘書稍微組織下語言才繼續說道:“現場有六人死亡,重傷的在二十人左右。”
“但定唐方面只記錄了兩名死者。醫院方面,也只收治了十二名重傷員。”
“嗯。”
眼鏡點點頭。
“現在白河市場的商戶,有一部分在定唐市政府,要求政府給賠償。”
“聽說吳的秘書要求定唐方面.....讓保險公司來承擔損失。”
眼鏡扯扯嘴角。
“另外,西彩那邊,消息封鎖的很緊。”
“暫時還沒有確切消息。倒是萬山方面,有人看到大批傷員從山里運出來。”
“拓石縣周邊有武警在戒嚴。”
眼鏡面色凝重,拿起那幾頁紙仔細看起來。
秘書等了兩分鐘。見眼鏡沒再說話,便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打電話問一下王書記今天的行程安排。就說我想和王書記見一面。”
眼鏡說道。
從尚書房到內閣再到兩京十三省,梅園能掌控的,連五分之一都沒有。
掌控這艘大船方向的,依然是退而不休的幾位。
而且這種情況,就目前來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有所改變。
沒人愿意當擺設,也沒人愿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權力。
更沒人愿意輕易交出自己原本擁有的權力。
李淵和李世民這樣的父子尚且如此,何況其他。
但太宗能拿到屬于自己的權力,是靠著強橫的實力。
靠著軍方的全力支持。
他卻沒有這些東西。
西彩的事情,看起來是件很小的事。
在最偏遠的地方,因為幾個無足輕重的人。
怎么看,都不值得關注。
但偏偏一直守著邊界的各方,卻不約而同的“越界”了。
秀肌肉,是秀給對方看。也是秀給梅園看。
吳家,童家,花家,原本就不是善茬。如今王家也掀開了一點底牌。
至于空海那位,同樣沒有消停。
西彩方面一些力量的調動,很多人以為是吳家的影響力。甚至連吳家都這樣以為。
實際上,通過更隱秘的渠道,梅園知道,空海那位和西彩袁家,早就有默契。
在這種時候展示力量,是在和對方說:“你過來啊!”
同時也是做給梅園看,在告訴梅園:“別打我的主意!”
當上船長,卻指揮不動大副二副,指揮不動水手長,指揮不動保安。
既決定不了船向哪里開,也決定不了船怎么開。
甚至船上要換個廚子,都要先問問上一任船長的意見。
這樣的船長,還怎么當?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上一任船長還當著顧問。
而是新的船長,缺乏最基本的力量。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同樣道理,秀才也成不了神仙和皇帝。
缺乏力量的基石,任何以制度規則為幌子的權力,最終都只是華而不實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