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嗣元不止是個商人。不但有許多頭銜。也有官方身份。
擱在過去,至少也屬于賜穿黃馬褂那種。
所以即便冠蓋滿京華,他也有借一把傘的資格。
j省大酒店,因為要接待來開會的j省干部,平常不對外的2號樓,又重新“安置”一番。
像興南縣這樣混在里面辦公的,都很自覺的自己找地方忍幾天。
1號樓和2號樓之間的連接路上,大批的安保人員,還有神情嚴肅的警察來回巡視。
接待上的形式主義,不止是形式主義。更是對權力的認可,是上下尊卑的表現形式。
是維護一個社會體系的方法。
大人們穿什么樣的衣服,坐幾人抬的轎子,住多大的房子。這些讓普通人既不滿又羨慕的形式主義,是維護存在幾千年的等級制度的重要手段之一。
未必所有的大人們都喜歡這些東西。不喜歡,也要守規矩,“勉為其難”的享受這些形式主義。
某種意義來說,維護老祖宗留下的制度,也是他們的工作內容之一。
穆嗣元在安保人員的引領下,沿著小路走向2號樓。
他的車子停在1號樓停車場。
以他的身份,當然有資格直接讓車子開到二號樓大門口。也有資格讓陸海的秘書在門口迎一下。
他卻把車停在1號樓,步行一段不算近的路。
過份的尊重,謙卑中有些“負荊請罪”的意味。
穆嗣元相信自己的“小把戲”一定會有人告訴陸海和王鵬飛,他們也一定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當然,在見陸海之前,他也需要拖一下時間。等一通重要的電話。
“穆總,發生了什么事,要急著見我?”
陸海面前的桌子上,堆滿材料。這些都是他必須親自過目的。
雖然幾乎所有材料中都是廢話。
但他要為每一份材料負責。一旦出現紕漏,就是重大事故。
內容空洞很正常,怕的就是那些“不空洞”的。
主管領導因為沒在意,被某個愣頭青不空洞的發言坑到焦頭爛額,類似的情況屢有發生。
看材料的時候,陸海不止一次莫名其妙想到周嚴。
“幸虧這小子整天惹事,沒資格參會。要是他來開會,估計他的發言材料,必須自己替他寫才保險......”
穆嗣元突然打電話,說有急事。讓陸海意外。
剛剛安頓下來,作為書記,他有很多事要忙。穆嗣元即便是要談玉山的事,也不應該表現如此急切。
不合規矩,也不合情理。
等秘書打電話回去了解情況后,陸海才知道,就在這三四個小時內,周嚴又有新節目。
抓穆家的穆航也就算了,怎么連穆明明也抓了?
陸海對穆家比較熟悉,知道穆明明在穆家的地位。
實際上,不止穆明明,每一個穆家的嫡系血脈,外界都比較關注。
無論是體制內還是體制外。
陸海不清楚周嚴為什么要抓穆明明。暫時也不關心。
連海德生都敢綁,穆明明再重要,還能比海德生重要?
穆嗣元的來意,陸海以為自己已經清楚了。因此很從容。
從穆嗣元下車,到被秘書迎進來,陸海確實早就知道。
小把戲而已。
陸海沒放在心上。穆家搞小動作,還沒搞好,被抓到把柄,姿態低是應該的。
沒有客套,甚至沒有表現出基本的禮貌請穆嗣元落座喝茶。
這也是陸海的姿態。
彼此,心照不宣。
“陸書記,您.....唉!”
“無論如何,請您馬上給周嚴打個電話。其他的誤會,我等下再解釋。”
穆嗣元說的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