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到岳陵來,要在礦產資源方面找吳家的麻煩。是眾所周知的事。
樊陽因為學生分流引發的群體事件,絕對不是偶然事件。是一次試探,也是一個下馬威。
讓周嚴陷入無休無止的麻煩當中自顧不暇,是某些人早就定好的計劃。
當一個有著共同利益的群體面對危險時,哪怕這個群體中許多人相互不認識,沒有任何直接關系,也會因為利益慣性,做出大概一致的反應。
所以針對周嚴,暗中操作的人只有三五個,但“自覺”出力的人,卻非常多。
卞少峰裘永德古寶華這些人,都屬于這種樂于自覺出力的人。
對建寧這伙人來說,最初幾天他們是相對安心的。
無論是樊陽的鬧劇還是周嚴和省廳的矛盾,都和建寧牽扯不多。
即便因為一點意外,讓周嚴注意到美佳公司的事情,并因此敲打了建寧市局。但他們相信,隨著周嚴的麻煩越來越多,美佳公司的案子會逐漸被遺忘掉。
無論從那個角度看,美佳公司案都很雞肋。
涉及利益不夠大,處理起來卻非常繁瑣。
所謂繁瑣,自然不是指案情。而是參與其中的人實在太多。
從前市委書記到下面最基層的民警,從市委到銀行工商稅務,不夸張的說,建寧市的政府機關,有一半以上都不干凈。
書記又能怎樣?心狠手辣又能怎樣?法不責眾,周嚴還能為了一個美佳公司,讓建寧政府機關陷入癱瘓?
尤其周嚴在常委會上公開反對問仙湖新區之后,他們就更加安心。
把周嚴提到美佳案的行為,當做是煙霧彈。
原因很簡單,作為市委書記,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問仙湖新區上,“收益”比美佳公司要大的多。
只要不是白癡,都知道怎么取舍。
當然,如果周嚴能站穩腳跟,騰出手來,以后肯定還是會追查美佳公司的事。
對此,所有參與者都沒有應對的辦法。
案情簡單,涉及面廣,要查清楚,非常非常簡單。
他們除了寄希望于周嚴在高層爭斗中失敗,就只能用法不責眾來安慰自己。
然而,前腳開完常委會,后腳周嚴就跑到看守所要見美佳案的重要人物,甚至帶著j省公安局的人,以涉案為由,要當場訊問。
這讓以裘永德為首的公檢法司一票人,措手不及,心驚膽顫。
同時也不明白,周嚴為什么會首先從美佳案入手。
難道是要先易后難?
如果是這樣,那他們也沒話說。
以他們這伙人的能力和能力,面對周嚴,所有的抵抗都是垂死掙扎。這點自知之明他們還是有的。
當裘永德了解到周嚴之所以會來看守所,是因為經偵大隊的人去威脅郭永強時,被周嚴的人堵住。
并順帶著從郭永強,扯出程蕓,還找到了楊家的二女兒。氣的七竅生煙,連罵了幾遍“蠢豬”。
這種時候,難道還想著堵住別人的嘴?
整個建寧市的人都知道美佳的案子,堵誰的嘴?
多做多錯。要縮起頭來裝死,讓別人頂在前面,比如卞少峰
居然還敢頂風作案,是活膩了?
古寶華被罵成蠢豬,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分辯。
他更郁悶。
他也沒想到閔玲那個死女人會自作主張,繼續讓人去給郭永強施壓。更沒想到他們已經得到楊媛媛的線索,卻隱瞞消息,想吃獨食。
要分食美佳集團的野狗實在太多,這些野狗結成一個個小團伙,互相合作互相提防。
裘永德罵古寶華,古寶華也想找個人罵。
辦公室的門打開,周嚴掃視眾人,擺擺手:“都進來吧。”
“你叫楊麗麗?”
眼前的女人,穿著看守所統一的號服,短發,除了臉色蒼白,看不出什么異常。
楊麗麗點點頭,微低著頭,怯怯的偷看房間里的人。